一張張黃紙連成了一疊,紅色的朱砂暈染開。
完了!
屋漏又逢連夜雨啊!
‘宿主!你為什麼不把你的符紙放在儲物戒指裡?這下好了,雨水一淋全都沒了!’系統在跳腳,它生怕自家宿主折在這裡。
‘我哪想得到,之前塞滿百草枯去了嗎?後來百草枯拿出來,我又忘記了。誰知道明明看起來豔陽高照,轉眼間就下起傾盆大雨。’
燕赤霞一腳踹開發愣的蘇杭,反手擋住背後的攻擊,朝他吼道:“幹什麼?不要命了嗎?”
戰場分神,乃是大忌,須臾之間都可能要了人命。
蘇杭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均勻的裹滿了泥漿。
他望着驚雷不斷的天空,忽然有了主意。
“大哥,你先撐住,我有辦法了!”
蘇杭的喊聲響在耳畔,燕赤霞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主意,但也隻能拼命的拖住槐樹精。
‘系統有鐵鍊嗎?’蘇杭急促的問道
‘有!可宿主你沒積分了!’系統回答。
‘先賒給我,賺到積分雙倍還你!’
‘沒問題!’系統也十分幹脆。
‘可宿主,你拿鐵鍊幹嘛?’
要拿鐵鍊把槐樹精給捆起來嗎?
系統有些疑惑。
‘别問那麼多,給我挑一根細一點的,不要太重!二三十米夠了!’看着燕赤霞被樹根給抽的口吐鮮血,蘇杭都快急死了。
手中一重,一捆鐵鍊出現在蘇杭手中。
拎起一頭,他把鐵鍊系上秋水劍,将身上的靈力全部注入其中。
秋水劍顫動嗡鳴着,它似乎察覺到自己身負重任有些亢奮。
一柄劍帶着一條小尾巴搖搖晃晃的飛向了空中,源源不斷的靈力叢蘇杭身體裡抽出,熟悉的感覺湧上,感覺身體又一次被掏空。
秋水帶着主人的期盼停留在槐樹精的上方。
這是什麼?
槐樹精茫然,它不知道這條鐵鍊有何用,隻是專心的對付着眼前的差點殺了它的臭道士。
“燕赤霞!若是你師傅來了,今天或許我還會忌憚三分!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兒!”樹妖姥姥自信滿滿,言語中滿是不屑。
槐樹精自覺勝券在握,還有精力分出心神去卻了勸說護着甯采臣的聶小倩。
“小倩,你若把那書生的心肝挖出來獻給姥姥,姥姥我就可以原諒你這一次!”
又是幾一記攜着萬鈞之勢的攻擊,燕赤霞格擋不及,被樹枝抽飛。
身上的道袍為他擋了不少攻擊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看來他師傅留給他的這件法衣要在這場大戰中報廢了。
燕赤俠單膝跪地,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迹,他咬破食指,雙指并攏将鮮血抹在降魔劍上,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你個老妖怪!
不給你點顔色瞧瞧,真當我是吃素的!
就算是死,道爺我也要拉着你同歸于盡!
刺目的金光在手中漫開,旁邊打鬥的女鬼在慘叫中躲避。秦臻臻和聶小倩趕緊撐起甯采臣的傘,躲在了他的身後。
空氣中浮現出降魔劍的無數劍光虛影,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狠狠的擊向了樹妖的本體。
“哼!垂死掙紮而已!”樹妖姥姥冷笑一聲,無數樹根樹幹築成了一道堅固的盾牌,帶着黑紅的霧氣抵擋在了前方。
轟隆轟隆!
天空的火花閃電不曾停歇,那數道驚雷如同被燈光吸引的蚊蟲全部打在了秋水劍上。
紫色的電光,順着鐵鍊而下。
“啊!”
樹妖姥姥一聲凄厲的慘叫,手上的防禦有了松懈。樹根樹枝在鋒銳的劍氣下化為一堆爛木,槐樹的主幹也被燕赤霞的蓄力一擊下出現了一個大洞。
伏魔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回到了燕赤俠手中。
他詫異的望着被自己重傷的槐樹精。
這是怎麼回事?
這槐樹精怎麼被雷劈了?
難不成在這關鍵時候這個老妖怪竟然渡起了劫?
周圍的閃電幾乎都聚集在槐樹精上空。
燕赤霞就眼睜睜的看着剛才還兇猛無比的槐樹妖被天雷劈的萎靡不振,慘叫連連。就連那滿樹的茂密枝葉都被劈得光溜溜的。
被一道又一道的驚雷劈得渾身酥麻的秋水不停的嗡鳴顫抖着:主人,你個老六……
站在雲端之上的雷公,滿腹納悶的端詳着手中的雷神錘。
‘這寶貝是壞掉了嗎?怎麼有些不受控制呢?’
他不信邪的又蓄力降下兩道驚雷,無一例外,被那槐樹精接了個滿滿當當。
焦糊的氣味彌漫,槐樹精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有那還在輕微蠕動的枝幹,證明它還有着一口氣。
蘇杭力竭,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秋水劍失去控制從半空跌落,直直的插在了自家主人的腳邊。
蘇杭:……
再往旁邊挪一米,就插心口上了。
“好你個雷公!玉帝讓我們來行雲布雨,你倒好,竟然插手人間之事,若是讓玉帝知道了,咱們得吃不了兜這走。”收起法器的風婆雨師看着下面的變故對着雷公罵道。
“沒有啊!”雷公滿臉茫然。
他恨不得指天發誓,證明自己沒一道雷是那槐樹精身上劈的。誰知道那個傻叉槐樹精像個吸鐵石一樣,把所有的雷電都給接了下去。
一定是雷神錘壞了,要不要待會兒去找太上老君修修?
這時的罪魁禍首蘇杭,默默地把地面那條經過數道雷劈,已經變形的鐵鍊收回了儲物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