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怎麼還往回跑?
兩人相遇的時候都是心中一驚:她(他)身上怎麼這麼多血?
“蘇先生!”玉娘還來不及詢問,就被蘇杭一把抄在懷裡。
‘就是那兒!就是那兒!’
系統在耳邊呼喚,碩大的箭頭在前方指着路。
前方隻有一個破舊低矮的小塔,除此之外,别無他物。
周圍土地很是平坦,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灌木叢遮掩,一眼就可以望到遠方。
哪裡是秘境入口?
真的可以躲人嗎?
蘇杭并不是有懷疑系統的判斷,隻是覺得這秘境入口多多少少應該也有一點奇異之處吧!
那隻母老虎剛才被他小小的算計了一下,吃了個悶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
白雲遮住了陽光,天空有些昏暗。
蘇杭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到達了極限,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骨骼,似乎都在發出悲鳴。
再往前一點!
再往前一點!
強烈的求生欲支撐着他,身體的傷痛已經使他的頭腦有些模糊。
眼前忽然一花,空曠的地面憑空長出了幾株郁郁蔥蔥的柳樹。蘇杭來到了一個與剛才景色截然不同的地方。
進來了嗎?
應該暫時安全了吧……
心中繃緊的弦忽然卸下,蘇杭眼前一黑,終是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該死!”
失去意識前,蘇杭似乎聽到了於菟不甘的咆哮!
“唔……”
一聲悶哼。
倒黴的玉娘給蘇杭當了肉墊子,被他壓在了身下。
蘇杭很重,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如同泰山壓頂。
“蘇先生!蘇先生!”
玉娘的肩膀受了傷,雖然已經上藥包紮,但十分影響行動。将壓在身上的人輕輕推開,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她不停地呼喚着。
倒在地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嘴角帶血,昔日盛滿溫柔笑意的雙眼,此刻也緊緊閉着。
於菟最後給蘇杭的那一擊着實把他傷的不輕,不僅他留下了深可見骨的三道印子,那傷口上萦繞着屬于於菟的妖氣。
蘇杭若是想将這股妖氣拔除,也得花一番力氣。
這是被什麼爪子抓傷的嗎?
還在流血!
玉娘看不到妖氣,但她知道這傷口必須要止血。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再不止血蘇先生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忍着疼痛,玉娘在自己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将裡面粉末均勻的撒在了蘇杭後背。
她的手很穩。
一個十歲多一點的小姑娘,面對這樣的場景能夠這樣冷靜,能夠處理這樣血肉模糊的傷口,系統非常驚訝。
傷口不小,本就沒有裝滿的瓷瓶很快就空了。
玉娘當初被錢氏幾鞭子抽的皮開肉綻,這是蘇杭貼心給小姑娘準備的藥。
估計他送出去的時候也沒想到這藥會用在自己身上。
這是哪?
又犧牲的幾塊布料,把蘇杭的傷口包紮好後,玉娘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在一個不大的小林子裡,周圍有很多柳樹,柳樹林外還有一條寬闊的大道。玉娘看見了道路兩旁的麥田,也看到了前方若隐若現的房屋。
玉娘不知道蘇杭把她帶來了哪裡,隻是眨眼間兩人就變換了地方。小小年紀卻經曆了不少的玉娘對這般神異的事情沒有絲毫驚訝。
她隻知道現在要找人!
蘇先生受傷了!
必須得找人救他!
經過逃命奔波又受了傷小姑娘雙眼迸發出亮光,不知道從何處生出來的力氣硬生生的把蘇杭半拖半抱在了身上。
玉娘不過十歲出頭,又從小遭到繼母的虐待吃不飽,穿不暖!看起來就比同齡人更加瘦小了,隻比蘇杭的腰高一點。
兩隻細細的手臂穿過蘇杭的腋窩,玉娘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
即便是有信仰加持,她也隻能把蘇杭拖着走。
前面那個屋子看着不遠了!
這裡的地有人種,那屋子裡一定也有人住!
玉娘帶着堅定的信念,把蘇杭像死狗一樣拖出了柳樹林。
系統:!!!
這就不太冷靜了!
我的小祖宗!
我的宿主沒死在於菟手中,你這樣他就要死在你手中了!!!
你哪裡像救人?
陰暗的柳樹林中,地面蜿蜒的血迹,一個半人多高的小姑娘,頂着滿身的血,身上帶着兩柄匕首,拖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這分明就一個侏儒變态殺了人過後拖着屍體去毀屍滅迹……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
上天似乎聽到了系統祈禱,一個背着背簍女人出現在了前方。
來人衣着樸素,穿着粗布羅裙,一根木簪挽起黑頭發,長長的劉海遮住半邊臉頰。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正好奇地看着他們。
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看起來極為漂亮的農家女孩。女孩背簍裡裝了了幾棵白菜,似乎是出來摘菜的時候碰上他們的。
“救命!姐姐救命……”話未說完,玉娘也失去意識,和蘇杭一同躺在了地上。
柳絮:……
好奇的神色凝固在了眼中,柳絮臉上的表情明明沒有什麼變化,但此刻的她看起來卻沒有了剛才那幅涉世未深的模樣。
我都還沒開始演,你們怎麼就都倒了?
柳絮撩開劉海,别在耳後,露出了另外半張臉頰。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右臉肌膚如玉,細膩光滑如同剝了殼的雞蛋;左臉凹凸不平,紅色的胎記張牙舞爪的蔓延。
半邊臉如仙半邊臉似修羅。
看上去就像兩個人的臉頰拼湊在一起。
一個男人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