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袁秉承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東西?
什麼東西?
你才是個東西!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七月冷冷地注視着有些驚慌的少年。
她端坐在大廳中,姿态淡定從容透着幾分優雅,看上去矜持又大方,完全不像一個避世而居從小生活在鄉間田野的姑娘。
“怎麼辦?七月?”柳絮靠在七月耳邊小聲的詢問。
她也清楚地看到了袁秉承手中的東西。
小花她們都是枉死的嬰靈,帶着難以消散的怨氣,若是離開了那個閣樓,又沒有婆婆的壓制,很容易失去理智變成厲鬼的。
“沒事!有我們在……”七月示意柳絮别慌。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隻能為小花她們多盤算幾分了。
袁秉承年輕氣盛血氣十足,在沒有締結契約的情況下,又是兩人同時寄宿,那旺盛的陽氣,應該也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七月眼中幽光劃過……
現在契約,不代表過幾天沒有……
隻能辛苦你袁公子了……
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兩個小姑娘送出去……
五個人有着各自的思量:玉娘專心幹飯!
袁秉承和蘇杭在思考如何把這倆東西從他身體裡弄走。
七月和柳絮在琢磨要如何讓小花她們順利離開。
成年人世界的悲歡,真是各不相同。
“别動!”蘇杭握住袁秉承的手腕,示意他冷靜。
婚禮剛剛結束,喜宴還未散場。
回想起了自己蹲在閣樓下,看到這邊的沖天鬼氣……
還在别人老窩裡,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要解決掉袁秉承惹下的麻煩,也得悄悄的來。
蘇杭極快的掃視了周圍一圈,這宴席倒是熱鬧,裡面有幾個人就不知道了……
要是撕破了臉!
那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兩位公子剛才在說什麼?”在喧嘩的大廳中,七月似乎聽到了他們的交談,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微微側頭,好奇的注視着他們。
這一刻,她又變成了那個溫柔的鄰家姑娘。
“沒什麼!”面容昳力,神色蒼白的少年極為敷衍的回答。
在蘇杭的安撫下,袁秉承努力克制心中的焦躁。未知的總是令人恐懼,發生了這樣詭異的事,面對七月的詢問,他表現得極為不耐。
“他心情有些不好,我替他向七月姑娘道歉!”蘇杭歉意的笑了笑,替袁秉承描補道。
“我們隻是有些好奇,剛才李婆婆讓新郎官親手挑選的木雕,在這個村子裡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或許是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又或許是倒黴的不是自己,蘇杭表現得很冷靜。
袁秉承沒給七月好臉色,他趕緊給遞了個台階,順便打聽了一下,那些嬰兒木雕的來曆。
不管是真是假。
她們總得透露出一些線索吧!
“這是我們村子裡的習俗!木雕代表的含義是早生貴女!我們這裡一般由女子繼承家業!當每對新人成親的那一天,都會由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輩送上祝福,祝福他們早日生下女兒!”
祝福?
你确定是祝福,而不是詛咒?
剛被木雕坑了的袁秉承現在覺得自己的身體哪哪都不對勁。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兩道陰冷的氣息,順着自己的手腕蔓延到了全身。
“祝福!離開……”七月的話語落下,桌上的一個男人忽然打翻了眼前的碗,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他捂着胸口眼中滿是痛苦嘴裡喃喃說着什麼。
一桌酒席,周圍坐的人大概有十個人左右。除了蘇杭柳絮他們五人外,這桌邊還坐着另外兩對夫妻。
一對青年夫妻,一對老夫少妻。
妻子都很美,都很溫柔賢惠,替他們布菜盛湯,把自己的丈夫照顧的很周到。
發出動靜的是那個青年。
“要離開!要離開!不要生女兒,不要生女兒!”青年突然暴起,打翻了桌上的飯菜,周圍的桌椅倒了一地,他捂着額頭痛苦的嘶吼!
蘇杭和袁秉承對視一眼:這人明顯就是聽到了,七月的話才發瘋的,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夫君!夫君!”旁邊的妻子拉着丈夫的手臂眼神中滿是焦急,不停地呼喚着。
“他發病了!你還不快把你夫君帶回家!”七月厲聲喝斥。
此刻的她,身上氣勢淩人,若不是那張臉沒有變,蘇杭他們或許都以為之前和他們相處在一起的七月,和眼前的七月完全是兩個人 。
不知道是不是發洩了一通,那男人已經失去了力氣,七月一把鉗制住了男人的右手。
男人雙目無神沒有焦距,似乎已經暈厥了過去。
婦人帶着他發病的丈夫走了,留下了宴會廳中的一片狼藉。
“怎麼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方瓊扶着李婆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