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從秋雲的頭上摘下一片落葉 。
顔色青翠是槐樹葉。
“整個公主府中隻有落茗軒才種着一棵大槐樹,你沒落茗軒,這是哪裡來的?”春雨年輕的臉上一片老練,直接揭穿了秋雲。
“我……”秋玉嘴唇嗫嚅。
“你不該去的!”春雨冷漠的江秋雲拉到一處角落,把槐樹葉扔到旁邊的草叢,看着它沒入一片綠色中。
她對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冬梅,好心勸解。
“你要清醒一點,你得知道,你們之間的差距!”
差距!
差距!
這兩個字不知為何刺激到秋雲。
她雙目一紅,一改剛才的心虛,咬牙切齒道:“差距!什麼差距!公主和裴公子之間才有差距!”
一個鮮活年輕,如初升朝陽,一個日暮西行,隻是半老徐娘。
不就是投了個好胎,有一個尊貴的身份嗎?
公主根本不愛裴公子!
她愛的是年輕的安樂侯!愛的是當初的驸馬爺!愛的是昔日的探花郎!
裴公子謙謙君子滿腹經綸,卻因為公主,被囚禁在這小小的府宅之中,一身才華毫無用武之地。
隻得依附公主生存。
憑什麼?
秋雲越想越為裴泫生氣。
“啪!”
空氣中傳的一聲脆響。
春雨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秋雲臉上,她滿眼厲色,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我看你是得失心瘋不要命了!”
公主不配你配嗎?這種話也敢說出口!真是活膩了。
“不要命!我就是不要命的!我賤命一條,自是比不得裴公子重要……”
秋雲在角落裡胡言亂語,氣頭上的春雨并沒有注意到她眼中不正常的紅光。
‘系統!我看他們倆似乎都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呀!’
蘇杭用他那半吊子的相面術推算着眼前兩人的運勢。
迎面走來的那個女人天庭飽滿,面相優越,看起來一生富貴無憂,仔細觀察似乎她身上還有金光閃耀。
隻不過在蘇杭眼中,此刻的長公主身上除了金光環繞之外,還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眉心蔓延,和金光纏繞在一起。
的确是挺黑的。
系統悄咪咪地瞧了一眼,那黑氣彙聚在額間都快看不清楚臉了。
‘别說什麼印堂發黑!畫皮鬼都住他們家去了!一個血光之災怎麼可能完事,若是沒人插手,丢命是遲早的!’系統吐槽。
長公主夫妻可絲毫不知道他倆已經被人判了死刑。
兩人相對而立,言語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呵呵!”衣着華貴的宮裝婦人見到自己孩子的父親,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怎麼!當初某人可是指天發誓說再也不會踏足本宮的公主府!現在你來幹嘛?”
“我……”袁青楓有一瞬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這裡,又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或許是相信蘇杭的話語,又或許想看看自己當初的妻子。
“怎麼無話可說?既然沒什麼說的,就滾回你的安樂侯府,去陪你的小情人!這裡不歡迎你!”
“靜宸!”這是找公主的閨名,袁青楓低聲呼喚,似乎帶着三分警告。
你還是如此的與人不留情面,如此過分,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芷柔隻是我的紅顔知己,我們舉止之間并無逾越!”袁青楓語氣極重,帶着些許不悅。
并無逾越?
呵!
長公主冷笑一聲!
都在一起兩年了,誰信啊?
兩人一見面就像炸了毛的雞,瞬間就将旁人抛之腦後。
走吧!
看來他倆一時半會兒也争不出個對錯!
剛才見到長公主的時候,蘇杭就能确定這裡的确有一隻畫皮鬼,而他也的确被畫皮鬼糾纏着。
兩人身上被陰邪纏上的氣息如出一轍。蘇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公主府中所藏匿的東西。
這對富貴的中年夫妻容貌也極為養眼,可他們已年過四十了,也不知道畫皮鬼看上他們哪一點了。
同時找上了他倆。
兩人分居兩年,也能被同一種鬼物纏上,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取下腰間的折扇,蘇杭戰意高漲。
先解決公主府裡的這個,再去解決安樂侯府裡的另一個。
也不知道他倆誰是自己的目标。
曾經同床共枕的,兩人此刻争鋒相對。
袁青楓的心神全在長公主身上,就連蘇杭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落茗軒。
裴泫莫名感覺到了不安,他思慮幾息,決定去看看。
他覺得自己的不安應該是由那對夫妻見面而引起的。
不能讓長公主和安樂侯和好。
到時候他們和好了,哪還有自己的事兒?
公主府是一個巨大的四合院。
拿着羅盤的園秉承和玉娘此刻在四合院的最北方。
蘇杭、長公主和袁青楓此刻在靠近大門的南方。
裴泫踏出落茗軒,他并不知道,一前一後,有三個人朝着他的地方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