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豔毒蟲——不,它已經不再嬌美豔麗,是開敗後零落腐朽成泥的花。
失去驅動能力的一灘巨大惡質肉軀倒在秦鶴身前,橫流着惡臭的黑水與污濁的血肉。落敗垂死的它,感到極度的屈辱與憎恨。
毒蟲知道秦鶴的決意無可撼動,任它如何巧舌如簧亦無濟于事,便也不再軟下身段作無謂乞求。
尖刻的駭人笑聲穿透曾是華美廳堂的廢墟。
「半身的人之子,虛假的人之父,你以為自己赢了?」
「你以為假扮英雄的過家家遊戲會有一個完滿的結局?别做夢了!」
「你帶走她等于殺死她!」
「你深愛的假女兒,決不可離開我族,她還遠遠不到長出源核的年紀,要想讓她活,除非——你把自己的源核給她。」
「但舍棄源核的你會死。」
毒蟲裂開至面頰全側的口器,扯出一個醜惡的笑容。
然後,那名半人半蟲的女孩的心靈,必将被痛悔與孤獨的黑暗侵蝕。
「别想着那個膚淺少智的人類組織,他們沒那能力,要麼你割舍源核而死,要麼把她交還我族,沒有第三條路!」
「況且,流淌我族血脈之人,真的會被人類接受嗎?」
「呵呵呵呵,你所援助的孩子,必定會死——」
砰——
槍響聲後,毒蟲再也無法搖唇鼓舌。
【誰???】
【誰搶人頭?】
「别聽這東西胡言亂語,真是讨人嫌。」
手持槍械的學者對口吐詛咒的毒蟲實行了永久禁言,他不屑地瞟一眼地上的大型蝼蟻,轉頭對秦鶴說。
「我不會讓你死的。」
「它們所謂的源核,我已探得其奧秘。」
「趕快,我們得抓緊時間。」
學者示意秦鶴劃開堅韌的蟲皮與重重疊疊的肥厚蟲肉,他手持匕首如庖丁解牛仔細解剖毒蟲,遇到難處不惜伸入手臂、甚至探身而入,不顧滿身黏稠髒水與血污。
【我枯了,誰知道】
【嗚嗚嗚他們回來了】
【True End,這個絕對是True End】
【誰能告訴我,學者不是潔癖嗎?】
【對呀!!!别的主播把樣品遞給他,他戴着手套都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那個向來愛潔的學者竟然——
「果然,核心就在這個位置。」
學者喘着氣,自毒蟲障礙甚多層層護佑的深處掏出一塊東西,原本似要爆炸的複雜詭異肉塊在他手中不斷鼓動,不甘地漸漸失去氣力,學者将其小心地放入醫療容器。
「喏,這就是高階種體内的源核,之後找時間換給她。」
【我好像知道了,光腦版結局裡BOSS爆炸的起爆點難道就是這個源核?】
【真結局!!真結局!!!啊啊啊!】
秦鶴詢問學者怎麼回來了,學者轉過頭,看似不經意的随口說道:「沒辦法,是小妹妹哭着鬧着要來找你,我又不會哄孩子。」
藏在斷壁殘垣之後的小女孩探出頭,得意地向秦鶴展示罩在學者身上的護盾。
「狩獵場」村落上方籠罩的沉沉陰雲發出震天徹地的悠久咆哮,暴雨終于落下,澄洗這片浸透罪孽與血淚的土地。
秦鶴、學者、小女孩三人攜手走出廢墟,裝備拉滿的前代主角已一路殺到廢墟周邊,遠遠地向幸存者們打出方位指示,箭頭指向降落在村落邊緣的飛行器。
畫面淡出,片尾曲切入,熟悉的陰翳曲調過後,變奏為充滿希望的輕快悠揚琴曲。
随後秦鶴的眼前逐漸變亮。
溫暖和煦的陽光灑下,沐浴着源自恒星的熱度,秦鶴坐在采光充足視野開闊的陽台,手裡拿着一本厚厚的書,他似乎正在閱讀。
是結局之後的後日談。
幾聲随意的敲門聲後,不待秦鶴反應,大門啪的一聲打開。
「老爸,我回來了!」
背着大登山包的年輕女孩用鑰匙開了門,一眼便看到了陽台上的秦鶴,她扔下背包,與迎上前的秦鶴快活地擊掌。
「和大學裡新認識的朋友們玩得開心嗎?這山登得,咱們小女兒又黑了好幾度。」
「還不錯,有個女孩和我特别談得來,我們還約了下次去隔壁區的山呢。」
女孩眉飛色舞地分享了一會兒旅行趣事。末了,她面色認真地談起正經話題:「老爸,這次還是去那邊搜索嗎?」
「是,你學者叔叔明天有空,給你檢查一下,沒什麼問題過幾天我們出發。」
「遵命,老爸。」
沒有血緣牽絆,親情卻勝過真父女的父女搭檔,很快敲定了下一次的行動計劃。
明日,十數年來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也将來到這裡與他們團聚。
這是平凡的中年男人與他精力旺盛的活潑女兒普通的一天。
無論面臨怎樣的生死危機,他們都将勇敢無畏。
為了拯救,與曾經的他們一樣深陷泥潭的人們。
「全息版《生死危行5:村落》真結局,結束。」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彈幕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