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沒錯,”尼缪看了她一眼,“我曾經和一群人一起戰鬥,我們想過很多辦法,也搜集了很多信息。”
“是……附近領地的人嗎?”白棘繼續猜測道。
“不,附近你們的領地裡,都是和你一樣的人,祂應該稱呼你們為……旅行者。”
是的,一開始白棘進入這個世界時,那個聲音對她的稱呼,就是旅行者。
”關于’祂’,是我曾經與某個更高等的文明交流時,那些人告訴我的,”不等白棘發問,尼缪接着說,“那些人說,那是一個無法被了解的力量,我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似乎都是由這股力量編織成的,你們稱之為系統也好,什麼都好,就是祂,将你們帶到這裡。”
“而曾和我一起戰鬥的原住民……他們是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尼缪皺了皺眉,聲音有些低沉,“大約是2050年之後吧,那個曾被預測過的技術奇點。”
白棘聽過這種說法,2050年,或許是人類科技與文明的拐點。
不過……這片土地原來,曾經是有過原住民的,那他們現在都在哪裡?
“某一天,這裡突然被那些感染者入侵,那些原住民根本無法抵抗,”尼缪沒注意到白棘的思考,自顧自陷入回憶,“它們或許,來自某個未知的文明,它們所掌握的東西,也遠遠高于我們。“
“那時開始,這片土地,就成了這樣,而我,就是誕生于那時。“
“我曾與那些原住民一起戰鬥,想守住我們的家,我們自己的土地,但,我們沒有辦法,而我,如今隻剩我自己。”尼缪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白棘,“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最好不要像他們那樣,先我而去。”
尼缪說完,不等白棘反應過來,轉頭朝門外走去。
白棘靜靜看着他的背影,那個背着雙刀,穿着黑色連帽衛衣的,與人類無異的身影,逐漸沒入黑暗。
她可以想象這片土地上,曾發生的那一次又一次抗争與搶奪。
侵略者與誓死守護家園的人,從來都是那一頁頁曆史書裡最常見的故事,每一個民族,每一個人種,都在為了自己的領地而戰鬥,不同的隻是,有的攫取,有的守衛。
從來沒有對錯,隻有立場。
每一個個體,都逃不掉。
每一個種族,都逃不掉。
而在這循環往複的掠奪戰争中,每一個渺小而無足輕重的個體,我們能哀歎的,能為之悲傷緬懷的,永遠隻是,戰友的離去,生命的消逝,和被迫着接受的悲怆。
除此之外,如蝼蟻般的我們,又能感歎什麼?
那車輪,我們無力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