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這樣了?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帶着渾身的沐浴露香氣和蓬松的頭發,讓自己整個人陷進床裡。
如果有吹風機把頭發完全吹幹,那簡直太完美了。白棘不敢考慮這麼奢侈的事,隻是更深地,将整張臉埋進枕頭。
意識有些模糊,她感覺兩隻貓輕輕跳到床上,柔軟的貓爪踩過她的身體,走到她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她不再考慮太多,甚至沒管今天隻在半路補充了些幹糧的肚子,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領地的合作者各自都緊鑼密鼓地做了盡量充分的準備,白棘和尼缪帶着瑪可辛和亞伯拉罕,又挑了附近幾個比較危險的區域,訓練互相的配合度與各自的反應能力。而塞巴斯蒂安那邊,則派出多支部隊外出采集,以獲取盡可能多的汽油和噴火槍。
最後一次行動前計劃會,所有人都準時到場,推演了一遍之後的行動,所有人,蓄勢待發。
直到約定好的那一天,白棘帶上兩隻貓,一行人與尼缪早早碰面,等在領地門口。
兩隻貓看上去早已恢複好,白棘觀察,它們隻用了三天左右的時間,精神就已經恢複,如今它們看起來狀态甚至比上一次更好。
這一次,瑪可辛的丈夫瑞克,竟也破天荒清醒過來。這次行動重要,他沒喝酒,卻依然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蓬亂的頭發和浮腫的眼睛,讓他長期浸淫在劣質酒精裡的身體,顯得更加孱弱。
領地裡無人不知,這個酒鬼願意用一切去和任何人換取哪怕是一小罐過期的啤酒。在過去這幾年,他甚至想拿自己的老婆和别人換酒,幸而瑪可辛咬牙抵抗,用夜以繼日的針線活,換取了他日複一日的宿醉。
自從瑪可辛和白棘一起,獲取了很多珍貴的物資之後,瑞克更是肆無忌憚。那些瑪可辛拼命拿回去的醫療用品和物資,大部分被他拿去跟人換了酒,到了最後,瑪可辛不得不将獲取的大部分東西,全都放在白棘的屋子裡。
而如今,瑞克得到了更多的酒,更是渾噩終日,神志都難得有清醒的時候。
“如果沒有他,就好了。”瑪可辛有時甚至惡毒地這麼想過。
她早已經忘了,當年是怎樣的契機,讓她不顧一切選擇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或許是那時還年輕的瑞克看上去還沒那麼糟糕,或許是天生不愛社交的她,羨慕瑞克身上那股跟誰都能聊在一起的氣質,或許當時剛從美院畢業的瑞克,不顧一切地牽起瑪可辛的手,帶她逃離了那個糟糕的原生家庭,私奔到了那座陌生的城市。
而後來,那些大街上随處可見的,被生活壓垮的中年男女,誰又不曾有過一段不顧一切地愛情,一個飛揚肆意的青春。
如今瑪可辛看着瑞克那張糟糕透頂的臉,她竟生不出一絲同情。
年少的愛情早已随着一團糟的生活和日複一日的争吵被消磨殆盡,如今30多歲的她,白發已經根根顯現,那雙手上曾經因射擊訓練而布滿的硬繭,也早已被堆積如山的家務磨成粗粝醜陋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會覺得難過嗎?”瑪可辛曾這樣問過自己。
但她不知道,那個年少時刻骨銘心愛過的戀人,孤注一擲的婚姻,和婚後暗無天日的家庭主婦生活,無數次傷害她的伴侶。
瑪可辛不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想着這些的時候,就見遠處駛過來一隊房車,這車經過改裝,加固過鋼闆,看上去比普通車更堅固。
車緩緩停在他們面前,打開門,是龍哥一行人,他帶着領地裡的精兵30餘人。此刻他意氣風發地站在那輛打頭的房車門口,滿身的肌肉顯得更加張狂。
“上來吧,各位。”龍哥掐滅口中叼着的煙頭,随意扔在路邊,對着白棘一行人招呼着。
白棘點點頭,未發一言,首先朝着龍哥在的第一輛車走去。
車内的床、沙發和廚房都已經被拆除,空間顯得更大了一些,白棘略掃一眼,見角落堆着些刀具,和幾支型号落後的槍,大部分是民用槍和自制槍。
“他們軍力不算充足,也沒有找到太多槍械,這對目前的我來說,也不算壞事。”白棘快速想着,“但未來,我們确實還需要更強大的軍力。”
去那公園需要半天左右車程,因為路途遙遠,預計還需要在那附近住宿一晚,白棘之前和領主協商時,特意強調了這一點。
“夜裡在外面肯定是不安全的,我們需要準備足夠安全的房車,和守夜的衛兵。”白棘當時是這麼與領主讨價還價的,而領主考慮到這次行動會獲得的豐富物資,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