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僅過了半年時間,領地裡燈火通明,街道規劃合理,所有居民各司其職,雖暫時難以達到現代文明的平均水平,但這樣的發展速度,已經遠超白棘的預期。
這其間瑪可辛的步步為營,以及需要耗費的巨大心力,白棘又怎會估算不出。
曾經是生死相随的夥伴,如今再次相見,白棘不知如何将那句重于泰山的感激說出口。
她隻能跨步上前,重重地擁抱住瑪可辛,互相成就的兩個人之間,一切無需多言。
風塵仆仆趕路而歸的白棘和尼缪,隻簡單吃了點東西,接下來來不及過多寒暄,便直入正題,将空間裂痕裡的一切,包括如今南北境的政權現狀,簡要地全部跟瑪可辛叙述一遍。
而瑪可辛始終駐守在風息之地,代理白棘作為領主的一應事務,除了領地的建設事項之外,她也需要不時前往南方領主所在的黑堡,代白棘向埃德裡克大人彙報領地進展,所以或多或少地,她也探聽到一些消息。
瑪可辛思路清晰,聽完白棘那邊關于南方政權變動的推測,結合她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報,聰明如她已經猜到了大概,她沉吟片刻縷清思路,然後撿重點對其他兩個人分享。
“你的推測……我認為其可能性很大,我已經連續3次,未曾見過埃德裡克大人了。”
瑪可辛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一邊繼續說着自己所知的信息。
“近3次的南方議會上氣氛很奇怪,埃德裡克大人未曾露面,托蒙德代為主持會議,他的說法是“埃德裡克大人身體抱恙未能參會‘,更奇怪的是,就連一向與托蒙德不合的财政官雅拉大人,對于這個說法也是不置可否,并且她在近幾次的回憶中極為罕見地沉默寡言,幾乎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說到這裡,瑪可辛頓了頓,她轉向白棘,語氣極快地說着一個更重要的消息:“最近一個月以來,南方各領地的居民之間有傳聞,說埃德裡克大人病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
白棘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眼裡升起一絲怒意。
“這個說法……能查到是什麼人散播的嗎?”
瑪可辛搖搖頭,不無遺憾地繼續說:“我留心派人查過,但是……很顯然散布這個消息的人早有規劃,消息出來得很突然,并且幾乎在一周之内就擴散開來,如今幾乎已經是盡人皆知。”
白棘點頭表示知曉,自顧自陷入沉思。
這種消息的目的無非是擾亂民心,如今他們可以用一切手段散播出關于南方領主身體抱恙的消息,民衆缺乏辨别能力,很容易相信這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并且這種消息又極适合街頭巷尾之間的津津樂道,作為載體傳播很快。
一旦幕後的始作俑者在輿論口舌裡做實了埃德裡克大人病重這件事,下一步隻要官方出來蓋棺定論,民衆絕不會對此有所懷疑。
之後他們要做的,無非是讓埃德裡克大人永遠不再出現在公共視野,他們再捏造出舊南方領主病逝的消息,然後……他們的人要坐上那個位置,一切便都是順理成章。
白棘忽然又響起另一個問題,雖結果看來一目了然,但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以便确認。
“托蒙德那邊,最近是不是做了很多面子功夫,來賺取民心?“
瑪可辛點點頭,托蒙德最近很活躍,他甚至一改往常高高在上的态度,親自去各個領地巡視演講,以一些便宜的漂亮話,竟也賺取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接着瑪可辛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不過……我認為财政官雅拉大人的态度很奇怪。”
白棘和尼缪聽到這句話,都不約而同轉頭看向瑪可辛,等着她即将說的話。
“按理來說托蒙德勢力如今炙手可熱,而衆所周知雅拉大人作為南方領主的心腹,曾經幾乎是與托蒙德勢力完全對立的狀态。“
“可這一次,無論在議會上還是對于民間輿論,她對埃德裡克大人身體抱恙這件事似乎都沒有表現出異議。我曾猜測過,她會不會為了明哲保身,看形勢不對準備投靠托蒙德勢力,所以才對此事保持沉默。”
“但是……她卻始終牢牢把持着手裡的财政命脈,我派人查探過,托蒙德近期無論是巡視各領地演講,還是其他明面上的必要開支,财政官都找了各種理由拖延着,托蒙德籠絡民心心切,隻有從自己領地的私庫裡拿出這些開銷。”
“我想,雅拉大人定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而我們接下來的第一步,就是想盡辦法與她取得聯系。“
聽到這些消息,白棘和尼缪對視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其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