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白棘,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現下正在發生的事。
布蘭溫已經開始借用詛咒的力量,那詛咒她還是第一次使用,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效果,更不知她是否已經被奪去了理智。
白棘條件反射便要上前,卻見布蘭溫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似是在咬牙堅持着讓自己不至被狂暴所吞噬,一邊擡手朝着身後做了個動作,示意自己并未失去理智。
見此情形,白棘隻得暫且按捺着,一邊不忘時刻觀察着布蘭溫,防止她在使用詛咒時失去理智。
隻見布蘭溫雙臂朝着敵人的方向展開,像是被什麼控制一般,緩緩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似乎是在極快速地換氣。
幾乎是瞬間,布蘭溫的身體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
仿佛開始接納某種巨大的力量,布蘭溫的整個身軀表面開始迅速顯出一些極細的血絲狀網絡,将她的身體整個包裹住,在這一瞬間,周圍朝向她的攻擊似乎再不能突破那一層薄薄的血色屏障。
利刃、尖爪……一切攻擊被那層覆在她身體上的屏障消減,如同一層防禦罩一般,将她整個人包裹在内。
一旁将整個過程看在眼裡的白棘還來不及驚訝,又看見全身覆着血色的布蘭溫猛然睜開雙眼。
眼瞳的部分已經被兩道流動着的金色取代,如兩座熔爐一般,雙眼一眨不眨,面部朝向離她最近的龍族,嘴唇邊緩緩地扯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就在那金色雙瞳看向眼前敵人的同一瞬間,最近的敵人便開始以一種詭異的姿态被釘在遠處,他們的身體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咽喉,雙腳緩緩離地懸在半空,皮膚下的血肉被什麼東西吸吮着,兩米多高的龍族,眼看就這樣迅速幹癟下來。
就像是,那金色的眼瞳在吸取面前敵人的生命,不止是生命,還有他的血液、骨肉……他身體内的一切。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面前的一整排敵人,仿佛失了體内的所有養料一般,就這樣眼睜睜枯竭下去,僅剩一副皮包着骨頭的身體,倒在地上攤成一團。
布蘭溫身體上的血色網狀比起之前要更加密集,似乎獲取越多的能量,就會讓她的那道血色屏障愈發堅韌。
那金色的眼瞳卻似乎開始有了某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變化,就連布蘭溫身邊的士兵都有所察覺,越多的力量被吸取進她的身體,她就變得愈發狂熱,萦繞在她周身的那種黑色氣息越來越濃烈,再這樣下去,似乎那血色就會将她的理智全部吞沒!
白棘心急如焚,斟酌着欲再次上前,卻見近乎陷入瘋狂的布蘭溫身體猛然一緊,似是強行以什麼外力收住了幾欲被吞沒的意識,然後她整個人突然朝後倒在地上。
面前的龍族在她這樣可怕而無聲的攻擊之下,竟被消滅了三分之一,布蘭溫卻再也抵擋不住昏迷過去,身體上附着的血色屏障未退,依然是若有若無地萦繞着保護着她。
布蘭溫的力量似乎耗盡,所幸最後關頭她還是控制住并未陷入瘋狂,見此情形,白棘稍放心了些,她極快地囑咐兩個士兵在布蘭溫身邊守住,自己則閃身向前,與兩隻貓一起進入戰鬥。
眼見這一隊駐守的龍族,在士兵、貓和布蘭溫的幾次攻擊下已經隻剩小半,剩下的士兵見此情形,亦是心生膽怯,節節潰敗。
白棘輕輕摩挲着右手食指上那一枚代表着戰争騎士的戒指,心中有了些打算。
每一次借助這戒指的力量将戰場上的屍體轉化成亡靈士兵,她似乎都能夠感覺自己的心智在變得更堅定了些,最明顯的表現是時間和程度。
最開始她隻能控制一小隊亡靈士兵,且隻不到十分鐘她就感覺自己的理智在被吞噬,若此時還要強行催化,結局就是陷入狂暴狀态,如同前幾次那樣。
但在越來越多次的使用之後,她發現自己能夠控制的時間在延長,能夠控制的士兵數量也在增加。
之前每一次,她都将這個力量幾乎用到極緻,有兩次她能明顯感到那個臨界點,隻要再多用一點她就會完全失去理智,但這也讓她有了一個猜測——
若是我能夠想辦法控制這個臨界點,是否就能在失去理智之前将自己拉回?
若我能将這種控制應用自如,那麼,是否也意味着這個詛咒的能能力,其實是可以被自如控制的?
如果能夠做到這個程度,那麼,死亡騎士的詛咒将會真的成為她能夠駕馭的力量,而不是戰場上威脅性命的雙刃劍。
她必須找到這個方法!
況且白棘自身亦有一些猜測:為何她的控制越來越熟練?與自身力量的增加有關嗎?與心智的堅韌程度有關嗎?與她使用的次數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