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怒、着急這種大起伏的感情,傅時很少在她身上看到。
他眼睛閃過深思,但還是回答了:“是我吃了。”
“嗯?”原本還在尋找的謝璃停下來動作回頭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吃了?”
“夜裡起來,有些餓,正好看到就吃了。”傅時一邊若無其事地回答,一邊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她的神情,“你很喜歡嗎?在哪買的,今天下班了我再去給你買。”
“啊……不是。”謝璃已經反應過來,關上冰箱後也來桌子旁坐了下來,“那個是昨天我們組拍攝時的道具,反正做也做了,就分給我們帶回來了。”
謝璃工作的地方是一個自媒體工作室。
主要是拍攝短視頻、段子之類的,謝璃是幕後人員。
這會兒聽她的說辭,也沒有任何問題,傅時收回目光,姑且按捺下自己的疑心。
“不過……”謝璃又問他了,“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嗎?”
傅時确實是不喜歡吃甜食的,他眸微斂:“偶爾吃一次心情會好很多。”
“我之前就這麼說了,你可算是相信了。”謝璃的聲音已經聽不出了任何異常。
兩人就這麼一起吃過飯,下樓去停車場開車。
他們的公司都離家不遠,隻是是兩個方向,從小區門口出來,傅時從後視鏡裡看着謝璃白色的車在視野中完全消失。
隻要與謝璃在一起,傅時那些懷疑與痛苦,都會被安撫得不生一絲波瀾。因為不管怎麼看,他們都是沒有問題的夫妻。不管怎麼看,謝璃都不是會突然要離開的人。
可一旦分開,那患得患失、懷疑不解的情緒,就又一點點湧了上來,仿佛要将他溺斃。
傅時呼了呼胸口的濁氣,視線專注看向前方,提快車速。
***
對于晟風的員工們來說,這是跟以往沒有區别的一天。
早上黃助理跟傅時的秘書們說今天做事要小心一點的時候,大家還提心吊膽的。
看到傅時出現了,更是齊刷刷地站起來。
“傅總。”
傅時點頭,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發現他好像除了來晚了一點,并沒有其他異常,于是看向黃瑜:“黃助理,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黃瑜也不解釋。
他們傅總的婚姻都快保不住了還叫什麼事也沒有呢。
等他再進去辦公室的時候,傅時正專注地盯着電腦。
即使是作為同性,他也得承認,他的老闆長得原本就好看的,認真起來的時候那張臉的殺傷力更是一絕。黃瑜也在思考傅太太離婚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想來想去就是,這事誰也說不好,聽說這倆人青梅竹馬,再好看的臉,從小看到大,說不定也免疫了。
黃瑜按捺着所有的心思,給傅時的杯子換上了新的茶葉、熱水,放好後才開始給老闆彙報。
“傅總,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人,隻是調查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傅時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黃瑜覺得他應該是很着急的,卻奇怪地沒有催促。
“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嗯。”
傅時的電腦上,這會兒是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文檔。
他會發現這份文檔,确實是因為給謝璃修電腦。
謝璃有一次因為筆記本系統出了故障,來他的書房用電腦,他把這事記住了,昨天找了機會特意帶回去了公司的程序員幫忙修。
卻無意中發現了這份文檔。
從發現後,他昨天一整天腦袋都是懵懵的,這個鬼東西,他更是多一眼都不想看了。
可是這會兒,他還是耐着性子,逼着自己一點一點地看清楚。
越看,牙就咬得越緊。
傅時手放在嘴邊,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屏幕。
這份協議,怎麼看也不是“一時氣憤”“沖動之下”寫的,相反從那些條條框框中,他能感受到的是,願意用一切條件換取盡快離婚的決心。
他們沒有孩子,最大的問題也就是财産分割。
謝璃提出的條件近乎于淨身出戶,那是肉眼可見的迫不及待。
傅時關閉了文檔。
他起身來來回回地走了好一會兒後,掏出了手機。
指尖在謝璃的名字上停頓了好一會兒,終究是關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