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襯她換鞋的功夫,蹲下來給湯圓拴上狗繩。
湯圓已經明白這是要帶它出去了,高興地直哈舌頭,圓圓的眼睛直溜溜直盯着謝璃的方向,像是在催促着她。那腿也是急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撒開腳丫子跑起來了。
這可愛的模樣讓傅時心情放松了不少。
謝璃出來房間看它這樣子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乖乖走啦,”她彎腰,摸了摸湯圓的頭,“可急死它了。”
傅時盯着她的手。
她都沒有這樣摸過自己。
這麼想着,眼前的湯圓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愛了。
“傅時?”
看他不動,已經起身的謝璃詢問了一聲。
縱使對她已經沒什麼要面子之類的想法了,尋求對待狗狗一樣的安撫多少還是讓人難以啟齒的。傅時讓自己收回了看她手的視線,可不知怎麼的,又想起那日自己看到的、鐘修明跑向謝璃的模樣。
她是不是……喜歡這樣的?
那一刻,想要讓她喜歡的想法,戰勝了羞恥心。
傅時擡起頭,對上謝璃疑惑的視線。
大約是那個平日裡總是帶着不自覺的傲慢男人,突然用這樣仰望的姿态,讓謝璃很是愣了愣。
但她多聰明的人,很快就讀懂了蹲在地上的人,那渴求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啊?”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摸了湯圓呢,不好吧?不幹淨的。”
傅時不動。
她沒辦法,還好想到了玄關處放着消毒液,于是先用消毒液洗了手,才伸手摸摸傅時的頭。
“走……走啦。”這奇奇怪怪的舉動讓人有些莫名地羞恥,對于謝璃來說自然更是如此的,她說話都有些結巴。
看她這樣,傅時倒是變得坦然了。
他的腦海中甚至閃過了兩個字——“情趣”。被她摸着腦袋的時候,那被憐愛着的感覺讓他止不住地一陣陣悸動。
原本就是,他想着,夫妻之間,要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他在謝璃的手收回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還有。”
“還……還有?”謝璃反應了一會兒,才終于不太确定地開口,“乖……乖乖?”
傅時無法控制自己在變得滾燙的心。
要命,她要是故意這樣哄自己,自己非得把心掏出來才行。
“再叫一遍。”男人那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撒嬌味道。
但是謝璃已經像是觸電般地将自己的手抽走了:“哎呀,你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肉麻?湯圓要急死了,快走吧。”
傅時停頓片刻,終究是起了身:“那你得保證以後乖乖隻屬于我一個人。”不能再這樣叫這隻狗了。
不知道被男主人嫉妒了的湯圓還在急切地看着緊閉的門,大概是想着今天出門怎麼那麼慢。
謝璃飛快地瞥了他一眼,但還是極小聲地嗯了一聲。
她向來是這樣的,無傷大雅的事情,好說話得很。
傅時斂起笑意,終于一起出了門。
小區的綠化做得很好,面積也足夠大,兩人在這裡面散步就足夠了。
路上偶然見有保姆帶着孩子或者寵物出來遛彎的,很少見主人家,像傅時這樣的夫妻二人就更不常見了。
傅時一手牽着狗繩,一手被謝璃挽着。
“傅時。”
“嗯。”
傅時回應以後,謝璃卻是沉默了下去。
他也不急,耐心地等待着,果然,沒多久,還是聽到了謝璃的聲音:“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傅時低頭去看她:“跟我還說什麼幫忙?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嗎?”
但謝璃還是不太适應開口向他請求什麼,想了想才說道:“我有一個同事……不是,朋友。”或許是為了引起傅時的重視,她将“同事”升了等級,也沒有注意到傅時拽着狗繩的手收緊了一些。
“嗯。”然而男人還是這樣耐心地回應。
“他因為一點小事被老闆開除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的,他平時工作很努力也很認真,你可不可以跟我們老闆說說,讓他留下來?”
哪怕傅時暗裡因為這些話,已經嫉妒得心髒都扭曲了,可是面對謝璃帶着祈求的眼神,他還是淡定地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麼小的事。”他說得很是輕松,“明天我會讓黃助理打個電話過去。”
謝璃明顯是松了口氣:“好,就拜托你了。”她難得對傅時說這種話,有些不自在,又多解釋了兩句,“他家裡很窮,媽媽還生着病,那孩子很節儉的,有時候我我們同事看不下去了還會請他吃飯。”
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其實是想被謝璃請吃飯吧?
傅時簡直要被氣笑了,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這會兒的臉上得是怎麼樣的面目全非。
所以他特地将身子轉向另一邊的湯圓身上。
“那還真是挺可憐的,”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雲淡風輕,“他叫什麼名字?”
“鐘修明。”謝璃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沒有絲毫的扭捏和忐忑,讓人覺着兩人真的隻是朋友的關系一般。
傅時眸色微沉,他讓自己看起來仿佛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