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着讓小普抽血,然後注射到蛹當中。但是奇怪的是,小普并不能執行她的命令,被升級了系統、幾日來都很好用的小普似乎又出了問題。
但是小普的異常也可能是藍幻這種形态的影響。陶初然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因此也不能确定。她幹脆想要拿出利器手動砍自己一刀試試,但是小普在看到她拿出的水果刀時,立刻上前繳獲,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如果真的是藍幻的影響,那至少說明他還有理智。
陶初然總覺得這件事非常蹊跷。因為她已經努力安撫了,女王消退狂化的效果有目共睹,在沒有其他變量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突然失效。
藍幻真的是因為狂化才變成這樣的嗎?
但不論怎麼說,陶初然沒有其他猜想,隻能先按照狂化處理試試。在這方面她是有經驗的,無非是靠近、言語、撫觸、體,液融合等等,既然血液不行,那就接觸一下看看再說。
于是她在藍幻身邊坐了下來,把手貼在了蛹上。因為這時候的藍幻幾乎完全變了一個形态,就算有理智也不多,所以陶初然大膽了些許。
柔軟的表皮把整隻手包裹了起來。他的起伏好像更明顯了,有什麼東西“咚咚咚”跳着,越來越快,越來越有活力。
在陶初然印象中,大多數蝴蝶的蛹外殼都比較堅硬,但是蛹期的藍幻卻好像她前世午休時的抱枕,摸起來軟綿綿的,棉花一樣任她捏扁捏圓,怎麼看都非常無害的樣子。
不知道藍幻現在還能不能聽到她講話,但是陶初然還是試探着開了口:“藍幻,你還好嗎?”
裹着手的“棉花”輕輕蠕動了兩下,陶初然摸不準藍幻的反應。
現在這種情況到底還能不能溝通了?
平時經常拒絕溝通的陶初然也感受到了不能溝通的難處。
就這麼維持了這個姿勢一會兒,陶初然都已經站得有點累了,但是藍幻還是毫無新的反應。看上去肢體接觸是不太能解決眼前的問題了,陶初然幹脆抽出了手,“棉花”也跟着被帶出了些許,因為對方堅決的動作,隻能不甘心地彈了回去。
陶初然對于現狀可謂一頭霧水。
既然如此不如拿出自己的老本行,遇事不決先化驗。雖然缺少專業儀器,但是小普勉強也搭載了部分功能,簡單判斷藍幻的情況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鳥喙刺入了圓滾滾的蛹當中,安靜的蛹并沒有任何反抗。部分組織被抽取出來,陶初然打開屏幕,數據一行一行顯示,同步着化驗結果。
蛹還在繼續退化。
不如說是已經退到了相當前期的階段。化蛹時翅就應該已經出現了,可是現在内部隻有柔軟的蟲體,翅和附肢都完全看不到。也許再過幾個小時,蛹皮就會破開,但是化繭之後并不會有蝴蝶飛出,反而會爬出一條毛毛蟲?
毛毛蟲形态的藍幻還有理智嗎?還能稱得上是公民嗎?
但是緊接着陶初然的眼中就綻放出了訝然的光彩。
蛹内提取的幼蟲組織當中,W病毒的載量是之前血液提取物的數十倍!
這就是陶初然夢寐以求的完美材料啊!
此時陶初然恨不得把眼前的蛹直接拆分掉,立刻投入實驗中。
但是蛹還在不斷變化。陶初然需要的有效成分含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增長,就好像那些在本體成長中耗費的能量又都回來了,被彙聚在了蛹當中。
面對這樣的情況,陶初然反而更有耐心了。
好奇是學者的天性。她迫切地想知道藍幻最終的形态。
這樣的變化從早晨起一直持續了一天。陶初然不敢再打擾藍幻的轉變,隻用小普初步提取的部分簡單做了些研究。她看向蛹的目光透露出熱切和興奮,這是藍幻從未得到過的眼神。
沉浸在研究中的陶初然甚至壓根顧不上吃飯,她根本感覺不到饑餓。直到夜晚輪轉,小普強行停止了運行,她才頗為不滿地找了些食物墊了兩口。
在這裡食物是很好找的。藍幻像知道有這一天一樣,提前留了很多美味的壓縮食品在屋裡。但是陶初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眼睛一錯不錯盯着蛹,看着它越發膨脹,幾乎要塞滿整個屋子,生怕錯過了藍幻變換形态的那一瞬間。
太陽終于完全落了下去。深沉的夜色中,柔軟的蛹被撕扯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裡面蠕動着月白色的肉。圓滾滾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因為地方太小,他不得不一邊掙脫蛹的束縛,一邊撕咬着保護了自己一整天的蛹殼,把它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