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什麼。”魚淵看金環,“還是你們知道了什麼?”
窒息。難捱的窒息。
陶初然并不擅長撒謊。
有些東西一旦被撕破,就再也無法彌補了。
“呵……”參苓突兀地笑了一聲,“你們兩個真有意思。想王想瘋了吧,做什麼美夢呢,就算王真出現在眼前,能對你們有什麼好臉色?”
“就算她是王,你敢當面拆穿她嗎?你敢嗎?”
金環臉色鐵青。
“還是說,知道了她是王,你也想像東錦一樣,把她吃掉呢?”
魚淵沉默不語。
這幾乎是在明示了,每個人的身份。
她剛剛和紫菀說要離開,今天就這麼多人來找她。東錦前一天才堆了垃圾在門口,還有不知道這件事的可能。參苓是因為她今天沒按時到崗,理由勉強合格。可是金環和魚淵呢?一個高高在上的典獄長,一個管了她一周的教導員,平時就和她接觸不多,有什麼必要親自來找她?
“不敢當面拆穿”,意思是不會違背她的想法,神奉無疑。
“像東錦一樣”,自然就是身奉了。
說着這樣的話的參苓,又是什麼人呢?
“我和他們不同,”參苓平靜地看着她,笑眯眯的樣子看不出一絲瘋狂,“你是誰都沒關系,你想是誰也無所謂,我就看不得你這個樣子,我沒治好王,難道還治不好你嗎?”
昔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成為了執念。隻要能讓她健康起來,不再像這樣唯唯諾諾、瘦骨嶙峋,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在這之前,誰也不能打亂他的治療計劃。
“真是瘋子。”金環低聲,“你确定你還有機會?”
“比你有就行了。”參苓似笑非笑,“你要有時間不如去抓東錦,他從禁閉室出來就消失了吧,就你這個比我還慢的速度,下次可未必趕得上。”
“怎麼樣,還要和東錦一起?”參苓轉向魚淵,“那隻沒腦子的烏龜看上去慢其實一點也不快,盯着他很費勁吧?”
“跟你無關。”魚淵表情不變,但晶瑩的眼眸中已經泛起了冰川碎裂般的寒意,“我确實想要吃掉一個人,她曾經欺騙我,讓我跌落到宇宙的裂隙裡。但不是現在。”
“我和東錦不一樣,在我實現願望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吃了她。不過——”
“我可從沒表現出渴望進食的傾向,更沒有吃過其他犯人。你怎麼能注意到我的?你這麼了解我,真的是因為和我以前認識嗎?”
不惜自曝也要在那個人心裡留下一根刺,嫉妒開出的花傷人傷己。可他又有什麼資格被人嫉妒,沒看到就算是傾盡所有維護她,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予嗎?
參苓暗自苦笑了一下,卻并沒有反駁。
三人都知道今天不會有和那個人獨處的機會了。這場短暫的會晤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在離開之前,三個人分别給陶初然留了句話。
參苓:“别瞎想,好好休息。”
魚淵:“我不會被騙兩次。”
金環:“這裡是安全的。”
陶初然:“……”
她還能說什麼?
隻能祈求出獄之路能夠像科研一樣順利了。
門打開又被合上,陶初然也無心再去工作,打算等他們走遠了再說。
然後沒過一會兒,門就又被敲響了。
“陶桃,陶桃在嗎?”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嗓門大得似乎要喊到地老天荒。這種被動社死是陶初然不想經曆的,她讓小普打開門,看到門外露出一顆腦袋,上面露出三個蘿蔔纓。
“我聽說你碰到東錦了?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少年眉眼微蹙,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遍,但是因為她包得過于嚴實,什麼也沒能看出來。
“參苓他們找你麻煩沒?”羅英自來熟地進了門,坐到了她床邊上,手裡還拿着一籃子五顔六色的蘿蔔,十分有探望的自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很好,今天的第四位訪客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