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帶着寒意
燈光自上籠罩而下,帶着異域風情的混血五官被光影切割
獄寺隼人手僵在半空,心弦緊繃
愣愣地看着他們離開
未知的惶恐猛然拉扯心脈血管
中島敦扶着南靈忻子出去,中原中也阻止反應過來想上前的獄寺隼人。
狹長的碧綠色眼眸如獵食者危險地盯住眼前獵物。
中原中也擡手轉了下帽子,身上的煞氣與面前陰翳的人相似。
他想,他知道偵探社的目标與誰有關了。
中島敦把南靈忻子帶到洗手間,看着南靈忻子生理性犯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焦急地在旁邊拍南靈忻子的背和遞紙巾。
伴着水流的沖刷聲,南靈忻子臉上帶着水珠,緩緩擡眸看向鏡中的自己。
透過濕潤的額前碎發,染上水霧的鏡片上出現粉色長發的少女,發側别着水仙花。
轉眼又變成紫發紫眸更年長的模樣
來回變幻,南靈忻子視線逐漸發散模糊
粉發少女的右側出現紫色水晶
瞳孔棸縮
南靈忻子慌忙捂住右臉
“小姐!”
南靈忻子躲過中島敦伸過來的手
“别看我!轉過去!”
中島敦無助但極其聽話的轉身,好似他的視線是極端武器。
中島敦不明白,明明早上還言笑晏晏給他們介紹風土人情的少女,突然情緒崩潰變得如此尖銳。
是因為剛才那個男人?
中島敦也注意到了客廳的照片,很多...
牆上的、櫃上的、相冊、剛才房間裡的...
最顯眼的是左壁上的繪畫,中島敦第一眼就注意到它,四個人,一個穿着振袖的成年女子和一個戴着王冠和披風的成年男子,一對年紀十幾歲的少女少年。
整個繪畫分為兩部分,像是分鏡
上面是四個人舉着煙花棒,對他這個看客毫不吝啬笑容,下面是他們的側面,四人蓋着毛毯邊織毛衣邊看着電視。
視線一一掠過牆上的昆蟲、植物标本,花瓶裡的手工花卉、隔層上的拼圖、高腳飾桌上的模型、玻璃窗外的風鈴...
恍若一股澎湃的熱浪翻滾而出,不可遏制的莫名情緒刹那充斥心頭。
思想似沾染巨毒,如果,他有家人,會不會家就是這樣的呢?
視線再次移到牆壁的畫上,中島敦揉了揉眼睛
怎麼回事兒?不是四個人嗎?怎麼變成了隻有兩個小孩?
中島敦收斂心神定定看去,四個人,哦不對,是兩個,果然是他出現幻覺了。
上面的男生和剛剛那個銀發男人很像,像是放大版,但中島敦莫名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像牆上的畫和照片裡少年那麼笑。
所以,是那個少年的哥哥嗎?
那他和南靈忻子的關系...
思想回歸,腦中一團亂麻
中島敦強迫自己收斂心神,沒關系,回去就知道了。
中午給太宰先生說了監聽器的事,然後中島敦就見太宰治特意過來,在口袋裡掏出個監聽器給他。
“太宰先生?”
然後中島敦見太宰先生突然打了個噴嚏,攏緊風衣,尾音聽起來像撒嬌。
“真是的,怎麼這麼冷嘛~”
随後太宰治挑眉注視着中島敦,笑得輕佻随意,眼神又像暗處蟄伏的毒物
“她今天肯定會找時間去對峙,你把這個放她身上。”
中島敦覺得這樣很不好,畢竟剛剛才發生那樣的事,但這是任務,并且可能會得到重要信息,中島敦在太宰治的視線下認真地點頭。
手心的監聽器發燙,中島敦為自己打氣,出門前,背着中原中也将監聽器放進挂在門口的外套裡。
見南靈忻子什麼都沒發現地穿上外套,中島敦暗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