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方以則在酒店的大床房上醒來，腦袋立刻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像要爆炸似的。

方以則倒吸一口涼氣，揉着頭，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再也不宿醉了，方以則從三年兩次慘痛的經曆中悟出了一個真理。

他打開手機，齊木其的聊天框裡多了4條未讀。

方以則從頭往下翻着。

齊木其:[我全程把你送到酒店床上的，并且鎖好了房門。不用擔心，非常安全！]

齊木其:[醒了給哥們發個消息。]

齊木其:[你是不知道你醉酒後叫姐姐叫哥哥叫得有多甜。嘿嘿，可算讓我逮着你的把柄了！]

齊木其:[語音]

方以則打字的手一頓，抿唇，試着回憶搜索昨晚醉酒後的記憶片段，半晌後，無果。

他自動略過了那個15s的語音，回道:[醒了，我昨天沒幹什麼吧？]

齊木其:[你除了叫哥哥叫姐姐外，其他都挺正常...對，正常。]

方以則:[支支吾吾的幹嘛，有話就直說。]

對面似乎糾結了很久，才發來新消息。

齊木其:[以則，我有個朋友跟女朋友吵架分手幾年了。但是吧，最近我那個朋友又特想她，每晚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你說他怎麼去找她和好合适？]

方以則一怔，面上表情不無疑惑，打字道:

[你确定要向我--一個單身獨居男青年，問這樣的問題?]

齊木其:[算了。我那朋友剛發消息給我，說又沒那麼想她了。]

方以則被齊木其這兩條信息搞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沒說出話。

他隐約覺得齊木其的行為有些反常，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裡奇怪。

所幸齊木其也沒繼續問，方以則便跳過了剛才的話題，打字道:[你現在在幹嘛？]

齊木其:[新贊助的戰隊拍攝。我今天七點就起來了，我們經理說可能要拍到晚上。我尋思着就算是生産隊的驢也不應該這樣用吧，大哭.JPG]

方以則:[那你現在算是在摸魚?]

齊木其:[這不叫摸魚，這叫中場休息。我連續站了三個小時，實在站不住了。]

看到這，方以則難得皺起了眉，打字道:

[這種情況，你們經理沒向贊助商反應嗎？好歹多預留幾天，時間充裕，你們也不用這麼累。]

齊木其:[之前提過，但沒辦法協調，後面幾天還有其他贊助商的拍攝，最後還要錄戰隊的團建視頻和vlog。過了這幾天，又是新賽季了，我們也要開始訓練，适應新版本。]

方以則輕輕地扣着桌，删删減減了一大堆話，最後隻簡單地打了兩字:

[加油！]

雖說贊助商的拍攝沒法調整，但像隊内的vlog，小視頻卻是可以戰隊自己考量是否拍攝。說到底，團建視頻，戰隊vlog諸如此類的東西本質上是為了回饋給一直支持戰隊的粉絲的一種福利。

不是不能拍，但不一定非得現在拍，尤其是在選手已經身心疲憊和新賽季新版本調整的關鍵點上。

考慮職業選手訓練時間的情況，這類視頻一向是與戰隊經理交流協商，若是戰隊經理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方以則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老闆下了死命令，必須拍！

原因也很簡單，新科冠軍會吸引很多的新粉絲，要穩固的話，最便捷的方式便是奪冠的幾人。

賽場上的飒爽英姿吸引粉絲入坑，而賽下選手的真實相處則是強效粘合劑，讓粉絲從技術層面的喜歡深入到對選手個人、對戰隊的喜歡上，在入坑的基礎上再拉進與粉絲間的距離。

平日裡職業選手深居簡出，能獲得他們消息的地方除了比賽就是個人直播，能戰隊全員一起出鏡的機會很少，所以多多拍攝vlog和團建視頻便是最佳選擇。

理由都清楚，所以也更無奈。

戰隊經營理念與選手的實際理想相悖，方以則也隻能祈禱齊木其過了這段時間，新賽季能全心投入訓練比賽中了。

方以則等了一會兒，對面似乎又去拍攝了，很久沒再有新消息彈出。

方以則看了眼手機時間，12月15日早上10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