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一愣,這才發覺不對,回頭一看狀态欄,更是睜圓了眼。
——滿血。
幾十發子彈下來,他們毫發未傷。
【fcg.night:到此為止。】
公屏上顯出一條新消息。
“隊長,他...他們什麼意思?”小年輕有點懵。
他們在曆經幾十發子彈後還能保持滿血,意味着剛才射向他們的子彈不是打偏在他們躲藏的石頭上,就是打在靠近他們的地上,射擊準度堪稱人體描邊大師。
但普通職業選手都不可能幾十發子彈不中一次,更何況眼前射擊的人是方以則,曾經拿下單人狙擊冠軍的人。
see沉默,半晌開口:“所有人,從現在開始,打起百分百精神比賽。”
*
比賽結束後,常規賽第一的黑馬fcg在季後賽首日便翻車的消息迅速登上了微博熱搜。
“衆籌:替night團購一雙看得見人的眼睛!四十發子彈,瞎子來打都能中幾發,一槍不中,fcg有您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night真手賤啊!only本來完全沒防備,硬是被空槍給激起逆反心理了。”
“幽默空槍!不會打就讓别人打,白白浪費only走神的反擊時機。”
...
“前輩。”see喘着氣,叫住打算從場館離開的方以則。
“有事?”方以則關掉手機。
“網上的惡評...”see開口,深深鞠躬:“對不起。”
方以則有些意外,疑惑開口:“你有什麼錯?”
“如果我沒有一直讓隊伍待在橋口,逼前輩給我一個回答,前輩也不用故意空槍提醒我們。”
在方以則開槍的那一瞬間,see才明白,方以則拒絕了他的提議。
在賽場上,狹路相逢的隻能是對手,沒有也不會有所謂的同盟。
“我之前太自信,認為前輩一定會同意我的合作,也笃定前輩會說服fcg裝作看不見我們,不與我們正面對拼,所以整支隊伍在橋上的選點架槍都很随便,完全沒有考慮到如果被拒絕後自己隊伍如何能在毫無掩體的環境下存活。”see開口,滿臉歉意:“如果前輩當時直接開槍射擊我們,我們整隊都會因躲避不及時而覆滅,但您沒有那樣做。”
see想起方以則一枚子彈一枚子彈描邊,把他們每個人都打退到障礙物後面後,fcg才從遠處奔來和他們對拼。
“我知道如果沒有前輩在其中轉圜,當時還在空曠處等待的我們一定會被第一時間反擊的fcg殺得片甲不留,也根本不會在最後一局留到最後拿下勝利。”see繼續說着,“所以我很感謝前輩開槍提醒,也...很對不起前輩。”
“空槍隻是為了公平。”方以則淡然開口,“你也不必對我感到抱歉或者道謝,換做其它任何隊伍我依舊會那樣做,你們不是特例。”
“前輩不生氣?”see有些不明白,眉間擰起。
他不是什麼高尚的人,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如果給他一次機會重來,他依舊會選擇在通道口堵住方以則,提議同盟;也依舊會選擇在比賽上蹲守橋口,逼方以則做選擇。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方以則空槍給他們的善意提醒,或許他現在根本不會過來道歉。
但方以則現在淡然的表情,就像當時被架在火上烤的人不是他一樣。
“就像你說的,only的選點劣勢因你對我提出的那個同盟而存在。”方以則開口,“但既然你們不參與亮劍針對fcg的合作——所以,我也還你們公平。”
see沉默良久,而後深深鞠了一躬。
這次卻不是道歉,而是敬意。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當時為何如此肯定我最有可能同意你的同盟?”方以則道。
see臉色绯紅,撓頭:“我們花錢向其它戰隊打聽過,知道這段時間的訓練賽季神一直沒上場,所以,我猜...”
“所以你便猜測他有手傷?”
see點頭,“我知道您和季神淵源頗深。季神如果手傷在身,亮劍這樣針對他,您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賭輸了。”
季時澤空槍釣魚反殺敵人的畫面給see留下的印象之深,哪裡是有手傷的模樣。
see自嘲笑道:“所以我之前的所有謀劃不過是自作聰明。”
自以為的妙計讓整支隊伍身陷險境,若不是方以則手下留情,隊内所有成員都得為他的計謀陪葬。
寂靜的走廊半晌仍回蕩着see的笑意,那是屬于智者的悲歌。
see笑了一陣,卻沒得到想象之中的附和。
他看向方以則,卻見後者開口:
“不。”
see自嘲的笑意斷在半途,方以則的歎息為這未盡曲調合上一錘重音:
“你賭赢了。”
季時澤仍手傷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