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盡夏來,樹色漸深,日光濺在白牆,竹掩之下是流動的歲月靜好。
自興兵一事,斷晚秋同斷逢夏的黨政算得是真正開始,邵狀甯出征在即,竟然也有些忙,反倒是大戰将至前幾日,得了清閑。
竈台微火,邵狀甯耐心熬着甜湯,莫小池拿着采買食材的賬本,又捧着一本,一手執着筆記着,“诶,王妃今日回來這般快”
邵狀甯嘗了一口,便開始調糖,快意回道,“這不是有子清練兵,我也就偷個閑,回來給長明熬個甜湯,小池這次買了些什麼”
“都是王妃愛吃的”莫小池笑着回道。
邵狀甯一時覺得不對——為什麼我喜歡什麼承江和小池都知道?
他随口問到,“小池我問你,為什麼我的喜好你和承江一清二楚的,我都要懷疑你們二人是不是有問題了?”
莫小池笑了起來,幾乎是要笑瘋過去,“诶呦,王妃,你當真不知道?”
邵狀甯将随手向鍋中加着東西,卻更是不解了,“我為何會知道?”
莫小池叼着筆,将手中的厚冊子亮在邵狀甯眼前,他對着念起來,“甯王妃服侍明細?”
莫小池将筆拿回手中,還是停不住笑,“诶呦,王妃且看看”
邵狀甯一番,熟悉到幾乎刻在他血肉裡的字就這麼寫了一頁又一頁,
——喜綠茶餅
——喜紅豆酥
——喜潤陽新茶,二月須采買
…………
“……”邵狀甯一時不知道露出個什麼表情才好,愣了一會才笑,“長明可真是的……”
“我如何?”斷晚秋走來,邵狀甯作勢用冊子去砸,斷晚秋握上他的手腕,作勢就要牽,邵狀甯回手來躲,結果還是被斷晚秋按在了壁上,餘光中莫小池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邵狀甯無奈,便順勢松了力氣,“你可真是的……”
邵狀甯的甜湯熬到下午,到傍晚才被冰得正好。
斷晚秋面色卻微微泛紅,邵狀甯伸手去碰,“長明,可是被冰到了?”
斷晚秋牽住邵狀甯的手,溫度偏高就這麼傳過來,邵狀甯覺得自己的手像被燙了一下,再一路燒到心房,斷晚秋低聲,“逢安,熱”
“生病嗎?”邵狀甯有些擔心,但是卻不是如此,斷晚秋不知為什麼燙得厲害,他想想端起冰碗來,“那吃點冰的”
斷晚秋又吃了兩口,開始是冰,随之卻更熱了,邵狀甯看着斷晚秋愈發紅的臉,很是疑惑,他自己也吃上一口,又看端詳起斷晚秋泛紅的臉,才想起來為什麼,“完,放多了”
“什麼?”斷晚秋受不住了,他扯去自己的外裳,邵狀甯此刻心中真的是後悔極了——做菜時就不該分心的,那記得子逸的醫術上說,那食材适量卻是調味,多了便是……
“長明”邵狀甯輕喚一句,想着去端盆冰水來給他擦一擦,降降溫——可斷晚秋已經扯開衣襟,白皙的皮膚前飄着青絲,他鬼使神差之下靠近,竟然拔掉了斷晚秋的束發,三千青絲一時如瀑,層層疊疊地落着,濺得他神色慌張,散了他心潮滿湖。
他沾了隻一口,卻被晚秋春色勾得生暑,随手三兩下扯下衣裳,輕靠了過去,“長明,你傷未好,這次隻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