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叛亂,陸風起沒處去,默默同蘇無聲回了蘇府,一路上二人都緘口不言,天寒地凍。
進房前,蘇無聲推門的手卻又抽回,他回身看向陸子逸,陸子逸探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臉頰,“我可是打疼你了,無聲”
蘇無聲輕輕搖頭,陸子逸收回手來,“無聲,我一時不知從何開口”
“對不起,無聲,是我一直在騙你”
陸子逸輕觸着蘇無聲的目光,似月色柔和,慢慢傾吐着他的愧意,“我即便是迫不得已,卻也還是恨我自己對你那般狠心……你恨我嗎,無聲?”
陸風起沒等到回答,蘇響緊緊抱住了他,厮磨着他的脖頸,“讓我抱一會”
陸風起摟住蘇響,輕撫着他的背,他們似是從未相擁過般纏綿,蘇響幾乎要将他融化在這個溫柔的相擁裡。
“恨啊,我一開始将自己鎖在屋裡,我想遍世上最惡毒的詞,卻泣不成聲,說不出口,我覺得我真是無可救藥,就這樣被你抛棄,還是狠不下心來恨你”
“被逢安綁回興安的一路,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蘇響的淚劃過臉頰,沾濕陸風起的白衣,他啜泣着繼續說下去,“陸相生平最重清白,你又何嘗不是?你連自己的清白都給了我,你讓我如何恨你,子逸”
陸風起對上蘇響的眉眼,輕輕用衣袖去擦他的淚,他眼中銀白色模糊,一陣濕潤,“蘇響,蘇無聲,我愛你,這一次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你可否再……”
蘇響指腹輕點陸風起的唇,含着淚吻了上去,比哪一次都更加纏綿,肆意索取這一場霧裡的江南煙雨,淋得滿心雲消,不知天地。
蘇響抱着陸風起退開門,緊緊合上。
白衣似水,蘇繡勾魂,躍然紙上,陸風起無意的探手,散開了滿打的宣紙,散得讓人避尤不及,驚心動魄,無數身影重疊,或淺笑,或執書,或按脈,或泯茶,層層疊疊地似山川萬重,一劍挑破,卻都是他。
“我想你,我思之如狂”蘇響牽起陸子逸的手,輕輕吻上,“我本不會作畫,可我想見你,我隻能描摹着一切,描摹着你的樣子”
“這世上,你與我是唯一的”
“無聲,你與我亦然”陸子逸半身傾在塌上,素手去碰蘇無聲的衣襟,蘇無聲覆上陸風起的手,随他扯開自己的衣服,“子逸,我要你”
青衫褪下,白衣似水流淌,竹月溶着茶白,重山之間無限風華。
清冷的檀香卻潋滟着水光,陸風起眼眸中銀白色躍動,失焦,似秋月引潮,卻灼得蘇無聲心房纖顫,“子逸,同你很像不是”
“你……”陸風起幾乎說不出話,面色潮紅,摟着蘇響的肩,“調的香……”
“那麼多日夜,食髓知味,你讓我如何熬?”蘇響攬起陸風起頭發,将他抱在懷裡,陸風起輕哼一聲,“這般……我招架不住……”
“子逸,你是學醫的”蘇響咬住陸風起的鎖骨,他喘着抽氣,鎖骨卻更加明顯,勾得蘇響失神,“你想哪般才招架得住”
陸風起不答,隻是輕輕喘着氣,蘇響卻不放過,摟得更緊,二人幾乎要融化成一副青白圖景,陸風起眼眸又一次失焦,蘇響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嬌聲輕喘,“無聲……”
“夫君”
蘇響聽到陸風起發軟的聲音,耳畔頓時一陣酥麻,心卻更加灼熱,陸風起幾乎攤在他身上,已經沒了力氣。
蘇響哄道,“子逸,你從前嫌我話多,如今……子逸,我們再來……”
卻早冬來,碎葉寒得四處是霜,陸子逸一襲百草霜的披肩,卻似雪山動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