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馬虎和偷工減料,一隻腿平放于地,另隻腳折疊點地,筆直起上身注視前方。
正午的烈陽高照,時間的流逝也格外煎熬緩慢。
幾乎所有人的額頭都開始冒汗,腳麻到有些東倒西歪。
許以念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也将碎發沾濕,臉色蒼白,卻依舊咬牙堅持着。
遠處,被選為護旗手的沈若霜正被帶着從自己的九連走出來。
經過這邊,她一擡眼,忽然就看見了被罰蹲着的許以念,心髒猛的一收縮。
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下意識地去心疼。
輔導員也順着目光看去:
“每年都有這麼幾個被開刀的連隊新生,放心啦,蹲個幾十分鐘教訓一下就沒事了。”
沈若霜晦暗的雙眸半點都沒有因為這個寬慰而輕松些。
直到看不見了,才将目光收了回來。
許以念對此一無所知,她渾渾噩噩的,隻覺得自己已經麻木到沒什麼知覺了,靠着一口氣堅持下去。
這時,旁邊的女生卻毫無征兆地腿一軟,就往許以念這邊倒過來。
來不及思考,許以念的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前傾身子、伸出手去阻攔對方摔到地上。
但她顯然忘記了,自己的腳也早就麻了。
除了機械式地維持剛剛的動作,簡直沒有半點力氣。
她成功保護了對方,但自己的腳踝卻發出了“咔”的一聲響。
瞬間的劇痛讓許以念直接跪癱到了地上,眼淚一下就充盈眼眶。
被她保護的女同學和教官都圍了上來。
“沒事吧?還能站起來嗎?”
今天已經夠丢臉的了,許以念不想在衆人面前哭,強忍眼淚,一邊低頭挽起褲腿。
腳踝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是崴到腳了。
就這樣,她被兩個志願者攙扶去了操場旁的醫務處。
本以為軍訓的第一天,應該沒有多少人倒黴到和自己一樣,剛開始就受傷。
可沒想到更倒黴的是,這兩天傷病連的申請條都需要來這裡蓋章簽字,所以外面圍了一圈長隊。
連醫護也一時半會顧不上自己,給了包冰塊囑咐幾句。
叫她去後面的休息室自己先冰敷一下,再等待包紮處理。
許以念一個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隻見裡面有三張床位。
兩個空蕩蕩的沒有人,第三張床的床簾卻是拉上的,光打在上面,映出不止一個身影。
似乎一個躺在床上,另一個曼.妙身影坐在床沿,正傾着身子靠過去。
兩人的姿勢親密,床簾緊閉的暧.昧空間裡,看起來就是一對小情侶。
她有些臉紅,識趣地沒有再走近,坐在第一張床上,彎腰脫鞋襪。
就在此時,床簾後忽然傳來個聲音,悅耳的禦姐音嬌.嗔道:
“阿言,我都是為了你才一顆顆親手剝的,你真忍心一口都不吃嗎?”
聽到“阿言”兩字的瞬間,許以念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手上脫襪子的動作都停滞了片刻。
不……不會吧?
下一秒,獨屬于那人的懶散嘲諷就打碎了許以念的所有僥幸心理:“既然這麼閑,你可以早點走的。”
确定是紀言後,許以念動了起來,慌忙要将剛脫掉的襪子再穿回去。
隻想趁着這倆人還不知道是誰來了之前,趕快消失在這個是非之地。
腳踝腫痛讓許以念穿着龇牙咧嘴的直抽氣,又不敢有什麼大動靜。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繼昨天在甜品店遇到紀言和女友約會,今天又撞上了紀言跟女友的休息室play……
許以念眼前再次浮現了原著紀言在和主角受有關系之前的種種風流事迹。
床簾被推動的動靜卻緊接着出現,讓許以念徹底絕望。
不是,為什麼結束出來的這麼快啊?!
在許以念裝死不想擡頭時,其他兩人瞬間便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身影。
秦佳姝不認識許以念,以為是路人。
便如常走過去将手裡裝着葡萄的碗放到桌上,不可避免地吸引了許以念遊離不定的心虛眼神。
隻一眼,許以念就呆滞了。
這……這不是昨天那個莊大小姐啊?!
而且這個面孔,許以念曾在x大的招生宣傳視頻中見過,似乎是上一屆播音主持系的系花學姐。
真就一天換一個女友?
紀言蓦然擡眼,纖長細密睫毛的剪影扇過純黑眸子,投下一片深色。
目光肆無忌憚地滑到那襪子隻穿了一半的白嫩腳面上。
忽然輕笑一聲,直接吓得許以念單薄的肩膀抖了抖。
“許同學。
你好像很喜歡偷聽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