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系統需要自己,不如說他如今已經快離不開系統的幫助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若非系統今日回絕,隻怕自己哪天沒了金手指,連怎麼活都不知道。
原本對系統拒絕帶上的一點怨氣頓時消散,甯千岫如今隻覺背後一冷,頓時有些食不知味,隻吃了幾口便又回到仙籍殿中。
這日甯千岫深夜學至燈燭燃盡起身走動一番,盡管下定決心也不免自嘲一番。
真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自己這頭懸梁錐刺的模樣股仿佛參加的不是比武,而是去科舉。
許是心境變化,此刻沉下心來反複看過這最基礎的攬月劍法,卻從這簡單招式中悟出幾分欲上青天而不得的苦意來。
不知不覺竟握着卷軸睡了過去,第二日一早甯千岫在仙籍殿睜開眼,便看見眼前坐着兩個許久未見的身影。
“一出來便聽聞最近仙籍殿來了個臨時抱佛腳的書呆子,我們猜是你,便過來找你出去透透氣,再待下去人可真要傻了。”
甯千岫揉了揉僵硬的脖頸,不用過多探查便感受出兩人身上同先前截然不同的氣勢,有氣無力地吹捧一句:“看來兩位師兄此番宗門大比十拿九穩了。”
盡管語氣極為敷衍,這番恭維也足以讓鐘善破功露出一點傻笑來,與言泉一唱一和說了好一會經驗之談後才咳了一聲将偏了十萬八千裡的話題拽回來:“我們此次來也是想帶甯師弟去個地方。”
甯千岫一皺眉,敏銳察覺到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陡然冷凝下來,兩人瞧上去興緻都不高,他心中急轉,思及先前千晝鎮一事,心下便大約有了數,也不再多說什麼,跟着他們一路在山間穿行。
“隻有内門弟子才有資格擁有玉佩,身死道消後這些玉佩會被各門派召回立碑,而我們這些外門弟子的木頭令牌卻不會有多少人記得。”
鐘善腳步一停,映入甯千岫眼中的便是一片長勢正好的蒲公英地,他沉默地站在一側,看着鐘善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解開露出一捧黃土,迎風灑在蒲公英之中:“如此也算是讓那些弟子有了個歸宿吧。”
相較之下言泉顯然更為實在,直接在蒲公英地前跪下磕了兩個頭:“還望各位保佑我宗門大比一鳴驚人!”
此地雖冷清,卻仍有零星弟子經過,聽到這蕩氣回腸的許願紛紛擡目望來,甯千岫果斷後退兩步,格外默契地和同樣在後退的鐘善撞在一塊。
鐘善擡頭望天,極為生硬地打破沉默:“甯師弟此番刻苦研學可有收獲?大比将至,我們也能替師弟把把關。”
攬月劍法他已看了多遍,除卻第一次的輕松寫意外,之後再練卻總有些形似神不似的味道,仿佛身處迷霧之中,雖知自己前進的方向有誤,卻又看不清正确的道路在何處,如今鐘善一提,甯千岫也覺得是個機會。
他一躍而起,長劍出鞘劍鋒前刺,劍勢未盡便落地回身劍尖倒鈎,行雲流水般地一套完整的攬月劍法。
鐘善在一旁看得仔細,直到甯千岫收勢都未置一詞,沉思良久才開口:“雖說這攬月劍法人人都學,算得上是最為基礎的劍招,但僅僅兩月便能掌握得如此熟練,師弟實在天賦異禀,隻是比起入門已久的弟子來說,還少了些道,隻有過了這一關,這攬月劍法才會脫胎換骨,才有之後的慢慢修真路可言。”
這番話聽上去神神叨叨的,甯千岫也明白這其中奧妙并非言語能夠解釋,一旁祭拜完的言泉此刻忽然湊過來。
“我當時聽了這劍法背後的故事才隐隐約約有了些感悟,或許師弟也能成。”
“這攬月劍法雖招式簡單,可卻是那位天下第一創的,傳聞彼時時局動蕩,他一路遊曆行過一座村莊,其中已是空無一人,隻剩一小兒守在村口,見天下第一走來便問他可有若是拜入門派,可有機會成仙,天下第一問其緣由,小兒卻答想用仙術讓全村能吃上一頓飽飯,當晚天下第一在這無名村中停留一夜,就此譜下這一劍法。”
“隻是每人的道都不盡相同,若師弟着相于模仿天下第一的心境,怕是容易走火入魔。”
甯千岫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師兄這是閉關憋壞了?”
言泉一下便被戳中了心事,在甯千岫的目光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咳......這不是希望師弟大比順利。”
還以為閉關一趟有多少長進,原來還是這般跳脫。
甯千岫一搖頭,他可做不到那位天下第一那般博愛,要模仿也無從做起,這尋道一事還是先放放,即便是一套形似的劍法,也有着不小的威懾力,眼下應付這宗門大比,還算可行。
接下來就是在道場上驗證自己這歪路子是否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