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指着一張梨花木書桌道:“我走時,金手镯連盒子是放在桌子上的。”
徐華剛補充道:“一到這裡,我們就安排了人看住宅中的仆人,也和幾個兄弟幾乎将這房間翻遍了,”徐華剛指着幾上的花盆,“你看,連花盆我們都找了,都沒有。反倒找出了一些掉在角落櫃子底下的珍珠玉器之類的東西。”
林雲秀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坐在書桌後。身後是一面書架牆,左側透過窗可見院中景緻,右側是桌幾靠背椅,書桌隻有右側擺了一大缸,裡頭立着一軸軸書畫,并無特别之處。
“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在房中嗎?”林雲秀站起身,在缸裡撥弄翻找了一番,沒有什麼首飾的影子。
“沒有,小魚也在我身旁。”
林雲秀走至書架前,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看了一眼,轉頭又問道:“當時屋外院裡有沒有人?”
“有,大概五六個,灑掃、修枝、除蟲、清理池塘等各種雜活的丫頭小厮。”
她聽得楊喬對徐華剛說道:“看來确實棘手。”
徐華剛點頭,忽而奇道:“楊兄為何就站在這裡?”
“她讓我别給她添麻煩。”
徐華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林雲秀更覺無語。她時而沉思,時而走動環顧四周,看來自己再怎麼依照尋常人的行動軌迹,也無法找出蛛絲馬迹。
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就在附近,并不遠。既然眼下她實在想不出所以然,那麼就該祭出她的殺手锏了。
林雲秀拿起書桌上的一支毛筆,遞到陳倩面前,說道:“陳姑娘,你一定還記得那金手镯的模樣吧?”
“那是自然。”陳倩答道,雖然她不明白林雲秀為什麼要這麼問。
“那就請你畫下它的模樣來。”
“什麼?”陳倩蹙起眉頭,微轉頭看向徐華剛正想問他林雲秀在搞什麼把戲時,不意間發現楊喬臉色有那一瞬間的沉了下來。她愣了一下,再眨眼,隻見楊喬面無表情,好似剛才的面色是自己看花了眼。
“捕頭大人,她讓我畫金手镯?”
“陳姑娘,照她的意思去做吧,”徐華剛點點頭,“之前有幾次她也是這麼做的,還别說,她還真找到了。”
“可我畫得不一定很像。”陳倩半信半疑,實在不相信林雲秀有這種畫了就能找到的本事,難道自己的描述還不夠用?
林雲秀搖頭道:“形不似沒關系,神似也可以。”
陳倩更覺天方夜譚,但為了找回那隻金手镯,隻好耐着性子,接過毛筆,扯過一張宣紙鋪平快速畫了下來。
林雲秀一直看着她作畫,直到她畫完最後一筆,道:“毛筆給我吧。辛苦陳姑娘了,還請各位出去,容我想一想。”
“什麼?”陳倩手中的毛筆被林雲秀抽出,人再度迷糊不已,“你想東西就想吧,為什麼我們都要出去?”
林雲秀握着那支毛筆,笑眯眯地說道:“不需要多長時間,給我一盞茶的時間就好。”
陳倩正要說什麼,徐華剛說道:“走吧。”
陳倩瞪大眼睛看着徐華剛,“你就一點好奇都沒有?”
“我……”徐華剛想了一會兒,“我當然好奇,不過她這麼說,我也就尊重她。”
陳倩雖是滿腹疑團,但現下也隻有她有找回金手镯的希望,于是退出書房,靜待她冥想的結果。
不一會兒,書房隻剩林雲秀一個人。她放心地看着手中的毛筆,心中默念道:“還請你給我指點迷津啦。”
她雙手合十,低頭閉眼,毛筆在她雙掌間好似成了祭祀用的燃香,動作很是虔誠。她在内心說道:“毛筆啊毛筆,請你告訴我,陳倩姑娘心中所想要找的金手镯究竟在哪裡?”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将毛筆橫放在桌上,手指一動,毛筆骨碌碌旋轉了起來。眼睛一睜一閉之間,毛筆已停止旋轉。毛筆筆尖所指的西南方向,就是金手镯所在的方位。
林雲秀将毛筆放回原位,在椅子上坐了會兒。剛才如果陳倩沒走,看到她這樣近乎兒戲地推斷金手镯的方位,肯定會說她腦袋有問題。
可是她很清楚,這一招投石問路式的法子與直覺一樣百試百靈,就連一開始也抱着萬分懷疑的林少宇和徐華剛最後都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