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秀從未在臉上上過妝,也從未穿漂亮華麗的衣衫,對着眉目相像的臉驚疑不定,又靠近仔仔細細地将這個臉浮紅暈的女子從頭到腳看了一眼,連發絲兒都沒放過。
一樣的鵝蛋臉,一樣的杏眼,一樣的巧鼻,一樣的嘴角上場弧度,一樣的圓潤耳垂,連耳垂下的痣的位置也一樣——确實與她長了一模一樣的臉。
雖然這個女子在盛裝下好看極了,但是剛才頂着這張與她一樣的臉和那個家夥做了她難以接受的事,這才是更要人命的!
林雲秀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頭頂要冒煙,這是個什麼鬼夢?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她大叫沖上前,試圖拉開還在擁抱難舍難分的兩個人,生怕他們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吓死她的事情。
可她的雙手怎麼抓怎麼拉,都會穿過他們的身體,一點也觸不到他們。自己制止的聲音再怎麼響亮,也無法傳入他們的耳朵。
林雲秀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是徒勞無功。
她看着那張臉與楊喬這麼親密,氣得都快哭了。她抓住自己的頭發痛苦糾結,突然發覺她自己是有觸覺的……自己對自己是有觸覺的!
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一拳狠狠地往自己的腦袋砸了下來。
這一砸還真有成效,林雲秀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她圓睜着雙眼立即坐起身來,四下打量,是在自己的房間,天還未亮。
她輕輕地觸碰床榻,觸感真實,自己并不是什麼透明人。
隻是驟然離開夢中,那件事仍是曆曆在目,猶如實實在在地發生過一樣。強烈的羞恥心再次上來,林雲秀抱住自己的腦袋,又在床榻上直打滾,心中一片哀嚎。
林雲秀花了好長時間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窗外的天剛剛亮。
隔壁房間傳來吚呀門開的聲響,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夢,心中壓制不住的羞恥,隻得埋在枕頭下捂住自己的雙耳,緊閉雙眼,不聽不聽,不看不看。
直到額上一滴汗順着額角流入了眼睛裡,林雲秀眼前一片朦胧。捂了一會兒,她覺得實在太熱了,又放開了枕頭,瞪着窗外天光發呆。
她要怎麼面對同在屋檐下的楊喬?光看見他那張臉就會想起那個讓她羞憤欲死的夢。要是他走了就好了,她也就能給自己時間把一切慢慢淡忘。
忽而有一人影自窗外過,接着門闆上傳來敲門聲。
“阿秀,你還沒起呢?”
黃大娘的聲音傳來,林雲秀似是如夢初醒,“起了起了!”
她不情不願地爬下床,對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道:“夢已經醒了,下次睡覺前别再想他了,一定是睡前想着揍他才會有做出這種令人不适的夢來!”
她一邊穿衣,一邊想了想,這個時候楊喬去晨練,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來,她得抓緊時間洗漱吃飯,這樣就能與他錯開,眼不見為淨。一念完畢,立即出了房門洗漱,急匆匆地踏入草堂準備吃飯。
正喝稀粥的黃大娘擡頭望來,一驚,“阿秀,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黑眼圈都出來了。”
林雲秀摸了把剛洗淨的臉,幹笑道:“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是那個香讓你睡不好?”黃大娘一臉疑惑,“這香除了驅蚊,也有甯心靜氣之效啊。”
“不是不是,和香沒關系。”林雲秀不想再提這事,越提就越能想到那個夢。
她見桌上隻有一副碗筷,平日裡黃大娘都會備兩副碗筷等林雲秀和楊喬吃的。她不禁問道:“幹娘,這怎麼隻有一副?”
“你是問阿喬啊,今早天剛亮就回家了。他昨夜有跟我說這幾天他回家一趟,大後天少宇休息,他也就會回來了。”
林雲秀頓感意外,且不說楊喬怎麼突然回家的事,既然他說這三天不在家,那麼這三天也就不用看到他了?自己剛才的願望居然成真?
她心中暗喜了一會兒,又開始疑惑起來,他怎麼突然就回家了?
“他回的家是在雀村嗎?”
她還是記得楊喬說過他家在雀村,并且在相處這一個月裡,多多少少也聽他與黃大娘談天說過每年在重要日子裡回家祭拜,很少住在家中。
林雲秀當時還想着,很少住在家裡隻是怕觸景傷情吧。不然,來了陽雀,為什麼會住在林家呢?
黃大娘點頭道:“對。那村子在我們村東邊,大概十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