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楊喬緊追不舍,地面上二十幾名捕頭照着王捕頭安排分頭行動,全面包抄莫獨可能的後路。
莫獨一邊飛快跑,一邊耳聽八方、眼觀四路,亟需擺脫困境。雖然蒙汗藥效果對他沒有對普通人強勁,但已讓他無法正常發揮他的水平,倒下或許是時間問題。
忽地旁邊閃出一根長長的竹竿,莫獨跑得太快,冷不防被竹竿絆了一跤,差點從屋頂滾跌下去。
他用力止住下跌去勢,一個骨碌爬起來,看見暗處竟有一個姑娘抓着長長的竹竿,笑嘻嘻地看着他。
這條小巷裡的人早已看到這兒不小的動靜,行人早已躲的躲,散的散。這姑娘怎麼會在這兒?定是那些衙役安排的暗樁。
“臭丫頭!”他沒有心思再去想這姑娘的事情,因為後面有一個人快逼近了。
可正當他要逃時,竹竿高高舉起,那姑娘作勢要繼續絆他。
“找死!”莫獨大怒,顧不得後面的楊喬,舉起鋼刀奔向她,若能抓住這丫頭,還能當作人質逼他們罷手。
林雲秀見他惱羞成怒,一口月光下明晃晃的鋼刀勢頭淩厲,當機立斷抓緊竹竿一個轉身就躍下了屋頂。
莫獨見她輕飄飄地落地,知道她身法不弱,不再考慮抓她為人質的可能性,繼續奪路而逃。即便那些捕快沒他快,地上無人,可他并不傻,既然林雲秀蹲守在這裡,下面定有陷阱。
這一排屋子盡頭就是牆,拐角就能轉到大街,大街盡頭就是西城門。莫獨頓覺來了精神,隻要再堅持堅持,拐到大街後随便抓個人也可以。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林雲秀并沒有停下。
她往後頭望了一眼,楊喬已離莫獨很近,如果她能再阻他一阻,對楊喬追上他是極有利的。
于是她比莫獨還跑到了前頭,利用手中的長竹竿,抓住機會在莫獨腳下來回掃蕩。
在屋頂上行走本就是需要極高的注意力,更何況是奔跑。莫獨腳上功夫再好,也還是要萬分小心。
莫獨反應極快,口中咒罵了一句“死丫頭”便跳了下去。因前後有人,左右是屋舍,能進入巷道拐入大街的路被林雲秀堵死,他便跳上屋頂當作巷道進入大街。
林雲秀見楊喬落了地朝她喊了句“别追了”後也和莫獨一樣上了屋頂去追。
她才不聽他的話,穿過最近的巷道,追了上去。剛到大街,莫獨已從眼前跑過,自己離他就差兩三步的距離。
忽然,邊上店鋪走出了一個少女,看到月光下一個執着口鋼刀的人沖過來,一時呆愣在原地。
莫獨心知機會來了,滿是鮮血的大手掐住少女脆弱的脖子,扣着她向身後的楊喬和林雲秀喊道:“别動!再動我就掐斷她脖子。”
林雲秀和楊喬立時停下腳步,神色戒備地盯着莫獨的動作。
“真他奶奶的,你們還挺能跑的。你們跟衙門什麼關系,非追着我不放?”莫獨一邊後退,一邊不住地往後看離城門的距離。
街上本還有一些攤販和為數不多的行人,一見到莫獨扣着少女挺着鋼刀的陣仗全都吓得逃掉,生怕惹上無妄之災。
林雲秀見那個少女淚眼盈盈的,纖細的脖頸與那隻掐着她的血手形成鮮明的對比,隻要莫獨一個用力,少女會因頸骨折斷而死。
她大聲叫道:“把她給放了!”
“當我傻嗎?放了我還能活?”莫獨又一陣頭暈,深知拖久了對他十分不利,他怒目而視,吼道:“不許跟來!”
莫獨一個手刀往少女脖子上劈,這動作顯然他做來已十分老練,手法極準,少女立即昏了過去。他将人扣在脅下,往西城門奔去。
楊喬并不打算如他所命令的不許跟他,相反,若他不跟上給莫獨一點危機感,那少女的命不知能不能保住。
他一邊看着因多帶了人加上蒙汗藥藥效而速度顯然慢下來的莫獨,一邊快速對林雲秀說道:“要跟來也可以,但你得聽我的。”
林雲秀是極不情願的,但這個時候情況緊迫,楊喬又有多年江湖經驗,便沒有抗拒,隻是傾聽着。
“你的輕功比我好,所以一會兒我們跟着的時候,你要讓他看見你跑不動的樣子,然後在暗處跑到他前頭見機行事,怎麼行事你自己看着辦。我會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掩護你。”
楊喬說得極快,林雲秀心中一動,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耳朵。她從沒想到他會有肯定她優點的時候,一直以來聽他評價她最多的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