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姐!”
林少宇中氣十足,聲音格外響亮,林雲秀略微恍惚的神智猛然恢複清明。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叫這麼大聲幹嘛呀?我又不聾。”
“我看你發呆嘛……”林少宇神情有些委屈,不一會兒又開心地笑了起來,“不過,你能抱怨,說明是真的沒事啦!”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有事還能在這裡和你說有的沒的?”
林少宇哼了一聲,“剛才你發呆的樣子,有點讓人擔心的。你倒是不識好人心,在這數落我。”
林雲秀啞然,撓了撓頭,不經意間瞧見門口光影中多了個奇怪的陰影。那陰影與門邊牆壁的陰影連在一起,是有人倚在門邊,被太陽照得無所遁形。
她心下一暖,聲音也溫柔了起來,“好吧,是我不好。過幾天我送你份禮物作為賠償,好不好?”
“禮物?什麼禮物?”林少宇喜得眼睛睜得大大的。
林雲秀挑眉,一臉神秘道:“說出來就沒驚喜了,你下一次回來就等着吧。”
“好吧!”林少宇也不扭捏,并不追問。
林雲秀想了會兒,臉色凝重,終将心中挂懷的事說了出來,“少宇……竹仙村那事……如何了?”
林少宇神情也跟着凝重,勸道:“雲秀姐,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事兒你就不要再打聽了。”
林雲秀望着他的眼睛,一個早已在她心中過了幾遍的猜想直接問出了口:“尚武,死了?”
話音剛落,她看到林少宇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便明白這個猜想已是事實。到後來,林少宇還是告訴了她他所知道的事。
王村長臨死時留下了一封遺書,如尚武所言,她把所有的事全攬在自己身上,并為尚武開脫是他發現她幹了那些事,勸說她收手,反而被她關入了洞道裡。後見觀音像被發現,自知已逃脫不了,便以死謝罪,留下鑰匙讓人從洞道救下尚武。
尚武被解救出來時,當場痛哭不止,他去看了王村長最後一眼,當衆告訴所有人罪魁禍首是他,王村長是為他而死的。尚武被帶去縣衙,在公堂上交待了該交待的事,給出了自己不法财富的藏地線索,最後簽字畫押,因尚有不明事宜,故縣令并未當堂宣判,而是暫時收監以待查明。
縣衙派出的衙役果從尚武所說的地方找出了可觀的金銀财寶,據尚武所交待,他是存着給村子以備不時之需,他怕村民會懷疑這金銀來處,便借口說有關外渠道關系,用大家制作的竹制品,賣向關外,一去就是幾個月,回來便理所應當地給出這許多錢。
當夜,監牢裡傳出他撞牆身亡的消息。
犯人身亡,此案作結。
林雲秀從林少宇口中果然沒有聽到有關千珍閣的字眼。想到王村長身體懸在半空中微微搖晃,心中一陣酸楚。她沒有攔下她,已經是對不起尚武,也對不起王婉……不知道王婉會如何看待她。
雖然她明知道背後是千珍閣在操控一切,但她答應了尚武,為了竹仙村,她不可以說出真相。她不禁問道:“竹仙村,大人有說過要怎麼樣嗎?”
“大人說,目前并無證據說村中人參與了此事,所以村子不會有事。”
“那就好。”林雲秀眼角餘光中,門外那道身影遠去變淡直到消失,眼中也跟着黯淡。
“少宇,再問些事,”林雲秀望着眉頭糾結神情鄭重的林少宇,笑道,“你緊張什麼,沒那麼嚴肅。”
“你說。”
“那家夥,傷口怎麼樣了?”林雲秀問得雲淡風輕,耳朵卻緊張地豎起。
林少宇微笑道:“傷口不是很深,又及時上藥,所以沒什麼大礙。”
林雲秀暗暗松了口氣,随即正色道:“唔,最後一個問題。當初救下我又把我送到這裡的,是楊喬吧?”
“你怎……”林少宇震驚,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眨了眨眼,“你怎麼又問了一遍?之前不是回答你了?”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林雲秀将他剛才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已有了答案。
林少宇繞是在衙門有了成長,但面對林雲秀,他還是沒有辦法拿出自己的氣魄,欲言又止。
“好了,你這個樣子太明顯了,他又早交代了不許告訴我,對不對?”林雲秀也不為難他,又說了一句,“放心,我也會當作不知道。”
“雲秀姐,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林雲秀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罷了。你知道的,我的感覺有時候很準的。”
林少宇扁扁嘴,帶着不服氣的玩笑口吻說道:“少炫耀你的直覺啦!”
林雲秀不顧林少宇的大叫,伸手就揉亂了他的頭發,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有眼淚笑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