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寄雪覺得要是有豆漿就完美了,她買了豆漿機呢,但從沒用過,不如送給雲嬸子算了。
“對了,雪雪,”雲嬸子咬了口油條,“你建橋伯還記得吧?他家裡那個空調遙控用不了,想讓你去看看,大早上過來找你,你還沒起呢。”
蕭寄雪回想了下,點點頭:“記得,就院子缺了口子的那家是吧?”
她大口啃饅頭,就了一口粥,“我吃完就去。”
建橋伯家的房子建得比她家還早,當年很風光,現在很破敗,外面牆皮脫落,爬了藤蔓,露出斑駁的歲月痕迹。
他家孩子有出息,都在省外做生意,聽說過年回來開的是大奔馳大寶馬呢。
寬敞的院子裡長滿了各種菜,郁郁蔥蔥的,就是院牆塌了一半,還有個突兀的屋角橫插在院子一邊。
好好的四方院子,被切割了。
建橋伯年紀大了,沒有折騰,倒塌的院牆一直沒管,碎磚頭就那麼鋪在了院子裡,天長日久地,長滿了草。
“雪雪來啦?”建橋伯正搖着蒲扇,慈眉善目的,見到蕭寄雪,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來來來,我給你準備了西瓜,自家種的,可甜了,剛從井裡拉上來呢。”
蕭寄雪啃了塊西瓜,滿足得很,“建橋伯,外面院子怎麼不清理啊?”
建橋伯拿來了空調遙控,擺擺頭,“懶得弄了,反正孩子一年也就回來一次,我一個老頭子無所謂了。”
蕭寄雪接過遙控器一看,鎖鍵了。
“建橋伯,以後這個鍵呢,記得别按了……”
她想了想,看着建橋伯花白的頭發,還有渾濁的眼睛,就沒繼續說了,隻叮囑以後及時找她就行。
現在天氣太熱了,老人家根本受不了。
看着院子外頭那堆磚頭,人都走出去了,蕭寄雪又忍不住返回來了。
“建橋伯,我小時候,記得你家院子是四四方方的,怎麼出了個屋角啊?是你答應建的嗎?”
建橋伯聞言直歎氣,指了指隔壁,“他家建房子,把牆弄塌了,我想着鄰居就算了呗,等我去女兒家回來,就成這樣了。”
蕭寄雪:“怎麼不找隔壁商量下呀?這進出不方便,停車也不方便啊?”
“可不是。”建橋伯一臉無奈,“找了,沒有用,孩子也說要找他家算賬,被我攔住了,哎,我老頭子也活不了多久,這老屋也守不住咯。”
蕭寄雪看了下,确實是隔壁占了位置,單獨建在了外面的廚房,幾乎有一大半都在建橋伯的院子裡。
鄉下這種事兒很難扯皮,她年歲輕,就算想管,也根本管不了。
父母之前也說了,村裡人際關系複雜,不能瞎摻和。
但這堆磚頭得弄走,建橋伯年紀大了,磕着絆着就不好了。
回家後,毛毛正窩在輪胎裡睡覺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還有點可愛。
蕭寄雪趁其不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進去。
看到毛毛在門外拖着輪胎想追趕,卻沒追上,隻能兇巴巴、無能喵喵叫的時候,蕭寄雪得意洋洋,朝它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爽。
臭貓。
她拿了還沒拆封的豆漿機,還有一些廚房用品,再次從雲嬸子家樓頂走。
雲嬸子也反應過來了,“那死貓又不讓你進去了?”
她不理解地搖頭,“你說你好好地養它做什麼?弄得回家跟做賊似的,要我說,幹脆……”
蕭寄雪親昵地黏上去,打斷她的話,把豆漿機舉給她看。
“嬸子,我在你家吃了這麼久的飯,給你錢你又不肯要,所以我打算送你一個禮物。”
“這是豆漿機,老年人喝豆漿可好了,再說黃豆自家就有,就算是買也不貴,花費不了什麼,嬸子,你以後每天喝一碗,保管你身強體健,長命百歲。”
雲嬸子半是驚喜半是嗔怪,“你這孩子,就你那個飯量,值當什麼,還送東西,我不要……”
“哎呀,你就收下吧。”蕭寄雪拉着她去廚房,把豆漿機放在幹淨空曠的竈台上。
“我早就買了,一直想用呢,就是一直沒用上,你這每天辛苦,我還要來蹭飯,這不你家正好沒豆漿機嘛,以後我就不用不好意思蹭飯了。”
雲嬸子嘴上雖然不要,但眼裡的高興是藏不住的。
老頭子去世了,兒女也都離家打工,都不富裕,回來頂多就是提件奶跟吃喝的東西,多說會兒話都不願意。
她一個人,真的很孤單。
蕭寄雪給她講解豆漿機怎麼用,但雲嬸子看着嶄新的豆漿機,怕用壞了。
“雪雪,我晚上就把黃豆泡好,你明天早點起來,教我怎麼用,行不?”
“行,明天你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