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毛毛肯定要發飙了。
蕭寄雪擡腳就往家裡跑。
門一打開,毛毛就跟瘋了一樣,拖着輪胎就往門口沖,渾身的肌肉繃緊,感覺跟吃了大力菠菜似的。
“哇啊哇啊”地叫,張牙舞爪,兇神惡煞。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蕭寄雪這是第一次聽毛毛這麼叫,懷着無比愧疚的心情,立刻道歉。
“毛毛對不起,毛毛我錯了……”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毛毛快要氣成金毛獅王了,腰背拱起,背毛豎立,脖子上的鐵鍊子繃得直直的,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蕭寄雪感覺毛毛快成功夫貓了,尖爪子都亮出來,吓得她嗷的一下,扭頭就跑。
毛毛看着她的背影,氣得哇哇叫:“笨蛋,啊啊啊啊啊……”
雲嬸子正在喝豆漿呢,看着蕭寄雪一溜煙地上樓,疑惑道:“見鬼了?”
蕭寄雪趕緊進去拿貓糧,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拿起貓罐頭,連開兩個最貴的。
她下樓後,把碗遞了出去,隔着門縫道歉:“毛毛,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吧。”
毛毛理都不理她,狼吞虎咽,沒一會兒就幹完一盆。
蕭寄雪看他胡須上都沾了湯汁,粉紅舌頭舔啊舔,相比于之前的貓尊模樣,多了點呆萌可愛。
“毛毛,我忘記了,不好意思啊,是因為建橋伯他進醫院了,我得開車送他……”
她絮絮叨叨個不停,但也不敢開門,怕毛毛撓她。
“笨蛋,我還要再吃一個罐罐。”
“哦,好好好,你等着啊,毛毛,我這就給你開罐罐,開最好的……”
反應過來後,蕭寄雪呆住了……
貓,開口說話了,她覺得是自己太累,出現幻覺了。
可是貓尊端坐在門外,大尾巴将小白手套卷起,明明特别可愛的姿勢,偏偏眼神霸氣,霸道睥睨着門裡的女人。
“不,要再吃兩個罐罐,因為昨晚上也沒吃,哼,都怪你這破鍊子,不然我還能自己去找食兒。”
毛毛霸氣無比地吩咐。
蕭寄雪:???
“啊,見鬼啦……”
一人一貓隔着門對視,雙方都很不理解對方的行為。
毛毛看她上蹿下跳的,一臉不屑,“笨蛋,快點,我要吃罐罐……哇啊啊啊啊,喵……”
蕭寄雪也啊啊叫,“你,你為什麼會說話啊?你是貓啊。”
毛毛圓溜溜的眼睛裡露出鄙夷,鼻孔朝天,“笨蛋。”
還不等蕭寄雪将這個消息徹底消化,手機就響起來了,醫院傳來消息,說是病人情況很不好,家屬要盡快趕過去。
蕭寄雪拿起車鑰匙就跑,看着門口怒目而視的毛毛,隻能哆哆嗦嗦地連開兩個罐罐,又放了一盆貓糧在邊上。
“毛毛,建橋伯身體不好,我還得再去一趟,你在家委屈點,我會盡快回來的……”
毛毛迫不及待地吃了罐頭,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趕緊去吧,笨蛋。”
蕭寄雪:“……”
算了,忍了,建橋伯重要。
她剛出門,就碰到跑過來的蕭明兄弟倆,滿頭大汗,急得不行。
“雪雪,快快快,咱們去醫院……”
蕭寄雪将會說話的貓瞬間抛在了腦後。
到了醫院後,蕭月和丈夫正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頭,見到兩個哥哥回來,眼淚唰地就湧出來了。
“爸情況不太好,哥,醫生說爸的年紀太大了,就算手術可能也……”
蕭明整張臉都凝結了,啞着聲道:“别擔心,爸一定會沒事的……”
蕭寄雪則是默默地去買了幾瓶水回來,一人遞了一瓶。
蕭遙道了聲謝,眼眶通紅,喃喃道:“早知道,我就是綁也給爸綁走,他這輩子,活得太辛苦了……”
兄妹三人很不容易,媽媽在生下妹妹後沒幾年就病逝了,是爸辛苦拉扯,還送他們上大學。
一輩子辛勞,還以為還能享好些年清福呢,結果……
蕭寄雪對建橋伯的印象,就是他總是佝偻的背影,永遠都在做事,來去匆匆,就沒個歇息的時候。
一直到天色快黑了,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看着醫生凝重的表情,兄妹三人頓時哭成了一團。
蕭寄雪在一旁也不由地抹起了眼淚。
她還是給村長打了個電話,村長連聲歎着氣,哽咽着,說不出别的話。
接下來的事兒,就不用蕭寄雪跟着了。
村裡基本都是老人,每當有老人去世,氣氛就悲涼許多,老人們臉上也沒了笑容。
大家能幫忙的就來幫忙了,喪事辦得還挺順利,也很快,吹吹打打的,就把骨灰葬在了南山上。
蕭遙說買好了墓地,但蕭明跟蕭月卻拒絕了,說是爸爸辛苦一輩子,老了也不肯離開故土,如今去世了,總不能違背他的意願。
喪事辦完後,除了蕭明蕭遙留下,兩個兒媳婦跟孩子,還有蕭月一家子,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