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琛站起的時候起猛了,本來就踩着大樓邊沿,起來的時候在邊上滑了一跤,重心一下子不穩就滑出了邊沿,他是瞬間醒神雙手及時咬住樓邊才沒有立刻掉下去。
而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喊叫是梁俊弘喊出來的,也是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陳彥琛的手才沒讓這位萬衆矚目的天才教授高空墜落英年早逝。
也幸好警察叔叔一直都在後邊兒候着,一瞧見這突發狀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來,才讓這位天才教授在空中懸挂了不到一分鐘就被撈上來了。
陳彥琛在死亡邊緣又他媽走了一趟,驚魂未定是人之常情。
而一旁的趙韻兒和那位女生也吓得不清,看到陳彥琛平安被救上來,兩位女生才抱在一起松了口氣。
趙韻兒抹着淚趕緊上來鞠躬道歉:“陳教授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沒想過會連累你的..."
陳彥琛一張小臉白得跟剛出土似的,卻還得擠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來以示安慰:"最重要是你沒事,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跟你沒有關系,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剛才我們不是說過了嗎,你跟你朋友先去吃個早餐再吃碗糖水,記住了,以後不開心的時候,一定要去尋找幫助,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趙韻兒感激地點點頭,和她的朋友帶着離開之後,陳彥琛回頭對梁俊弘還有民警表示道謝。
民警給他們幾位簡單做了筆錄之後也跟着離開。
等所有人都散去後,竟然也都午後了。壓了一整個早上的陰雲終于給太陽散去一角,陽光從空隙透出,照得一絲光亮與溫暖。
陽台上隻剩下陳彥琛跟梁俊弘,陳彥琛微笑道:“剛剛真的謝謝你了。”
梁俊弘老實搖搖頭:“教授你别這麼說,是我們要謝謝你救了韻兒。”
陳彥琛垂眸片刻,久違的陽光似剛好落在心口。他問:“你跟趙韻兒是同學?”
梁俊弘:“我跟韻兒姐以前是同一個高中,韻兒姐比我大兩屆,高中的時候我們都在國旗隊所以認識,慢慢就熟悉了,她畢業之後我們還是很好朋友。韻兒姐性格很好的,也喜歡幫助别人,我高三的時候她還給我補過習。”
陳彥琛看得出來,梁俊弘跟趙韻兒都是很上進很努力也很堅強的學生。
而且都是很善良的人。
上天會更加眷顧這樣的人,但世道也會給這樣的人上更多的課。
陳彥琛沒有說話,事情已經解決了,他也沒有再多事的習慣。
梁俊弘卻一直說:“韻兒姐家境不好,去年她媽媽還大病了一場,家裡的積蓄都花去了很多,她的爸爸媽媽都跟她說沒關系不要擔心,可是韻兒姐總是想着要幫輕家裡的重擔...所以她總是給自己很大壓力...我跟彤彤,哦就是剛才那個女生,她是韻兒姐的室友,我們都經常勸了她很多的...可是韻兒姐可能最近還是壓力太大了吧...剛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一直在哭,我問她在哪她也不說就挂電話了。我趕緊給彤彤打電話,彤彤也說她不在宿舍,我倆都吓到了,知道她今天早上在物理樓有課就趕緊跑了過來看能不能見着人,結果我們跑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在天台,我們怕出事,才立刻報的警。”
陳彥琛無心别人的事情,但是既然話都聽到了,思考了許久怎樣表達才最妥當,最後說:“報警是對的,但是心理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去尋找專業人士指導。”
梁俊弘點點頭,二人一同往回走,下樓梯的時候梁俊弘看陳彥琛走得慢,想着他剛才摔了一跤還受了驚吓,怕是走不穩,幹脆扶着他的手,隻是沒想到他才碰了一下陳彥琛的手肘,陳彥琛頓時“嘶”一聲,把手收回。
因為剛才摔了一跤在半空中挂了會兒,驚魂未定且混身都疼,想着大概都是一般摔傷等會兒就沒事了也沒太在意,這時才忽然感到手肘一陣劇烈的疼痛。
梁俊弘看到他臉色都白了,忽然想起來剛才陳彥琛摔下去的時候好像是不是手肘先找地的。
他立刻緊張皺眉:“陳教授,你該不會是肘關節脫臼了吧?我得趕緊送你去醫務室了。”
雖然真的是錐心錐肺的疼,但陳彥琛私以為不過就是摔了一跤,是不是還不至于脫臼這麼誇張,就說:“不去醫務室了...”
結果梁俊弘以為陳彥琛的意思是覺得醫務室資源不足,去了也隻是去一趟,最後還是得到醫院去,所以他立刻點頭同意:“還是教授你想的長遠,對,應該立刻去醫院的,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陳彥琛:“......”
果然,理科生跟工科生的腦回路是不同的,完全不同。
沒辦法,這疼也是實打實的疼,随着分秒一點一點加劇,疼得都出冷汗了,陳彥琛隻好随着梁俊弘打了輛車,直接去了就近的中醫二院。
路上陳彥琛已經疼得沒有心思再看手機了,隻是在梁俊弘打開微信的時候不小心瞄了一眼,看到他微信列表的唯一置頂聯系人的頭像,是熟悉的兩隻大金毛。
陳彥琛的心裡卡了一下。
不是故意的,隻是真的就轉不開視線了。
因為沒點開聊天框,隻能從列表上看到聊天記錄的最後一條,“哥你放心”。
直到梁俊弘點開了跟韻兒姐的聊天框,他才僵硬地扭過頭不再看。
心思跟外頭的天一樣,陰陰沉沉。
該請假的請完假了,合上手機後梁俊弘見陳彥琛一直望着窗外,臉色蒼白,便關心道:“很快就到醫院了,教授您再忍一忍,中醫二院骨傷科的淩醫生很厲害的,等會兒我看看能不能給您挂他的号。”
陳彥琛:“謝謝,你也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