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頭快速從兩人身邊經過,就連那盒那非西地從口袋裡掉出來了都不知道,趕緊按了電梯,進去後手指瘋狂地按四樓。
電梯門合上,傅行川撿起地上那盒藥,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嘴角溢了絲詭異的笑容。
楊春山看到藥盒也皺了皺眉:“這小子不舉?”
傅行川神色複雜地笑笑,望着電梯上紅色數字停在了“4”後,他收起那盒藥摁了電梯:“山哥,您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就是。”
陳彥琛進了電梯的時候心無規律地跳得飛快,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慌心悸讓他呼吸困難甚至惡心,他扶着電梯内壁不停地深呼吸可是也于事無補,摁在電梯壁的手心都出了冷汗,不停顫抖。
走出電梯後快步走向自己房間,手抖着拿出房卡刷門,結果每次都是長聲“嘟”後顯示紅燈開不了。
陳彥琛越發着急,他額頭上都是冷汗,整個人感到天旋地轉,雙腿軟得再支撐不了一點,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越着急手就越抖,每一次門把手上都亮起紅燈,他跟瘋了似的不停搖着門把手,把手都要搖斷了門還是沒有半點要開的意思。
電梯“叮”一聲再次響起,一陣腳步聲朝着他的方向而來。腳步聲不斷靠近,恐慌瞬間占領了他身心所有的位置。
過去的回憶萦繞在四面八方,好像将他禁锢在一個玻璃囚房裡,所有目光都等着看他被剝得□□,然後被人用盡各種手段折磨,任人摧殘,千夫所指。
痛苦像是毒蔓藤一樣捆綁着四肢然後撕扯着,腳步聲伴随着人影逐漸靠近,他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疼,呼吸不了一絲氧氣,開始逐漸窒息,頭暈目眩。
雙眼通紅卻掉不出一滴眼淚。
傅行川在他身邊停下,動作優哉遊哉地,一手舉着手機對着他,一手捏在他後頸,像是惡犬終于逮着了弱小可憐的小松鼠,拿捏着命門,玩弄在鼓掌之中。
手機一直在拍攝着視頻,傅行川靠近半步,湊到他耳邊低聲:“陳彥琛,怎麼還落魄到要用偉哥啊?怎麼...你連男人都伺候不好嗎?還是你的男人不行?要不讓我來幫幫你吧...不過我有要求,我要全程錄下來...我要讓全世界都看到,什麼他們口中宇宙最帥的陳教授居然不舉...還是說,舍身救人的陳教授,其實是殺人兇手?”
陳彥琛好像被人拽着頭發,拿着鐵錘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他腦部。
傅行川繼續說:“殺人兇手啊...曾經逼死了自己的女學生啊?怎樣,陳教授,要不我們進去,我幫你脫光了再說?你不是要吃藥嗎?我喂你啊,還是想我用手幫你,進去脫光光了,對着鏡頭慢慢說?好...”
陳彥琛已經痛苦渾身顫抖,可是他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從他手下離開的力氣都不足夠。
他渾身發冷,偏偏就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從走道另一邊用來了一陣風,一陣熟悉的味道很快來到自己身邊将自己籠罩起來,就像保護罩一樣。
梁仲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奪走了傅行川手裡手機,然後立刻扔向後面緊跟着來的七喜。
傅行川頓時傻眼,回過神來就要搶回來的時候,梁仲曦已經甩開了傅行川捏着陳彥琛脖子的手,一手捂住陳彥琛的眼睛,一手将他緊緊摟在懷裡。
輕聲說:“小琛别怕,别怕...沒事,沒事了。”
緊随其後的七喜一腳踹飛了正怒着一肚子火要上前幹架的傅行川,傅行川哪裡能防住這個一身腱子肉常年練泰拳的汽水哥,剛爬起來,就被汽水哥直接單膝跪在他背上實力壓制。
汽水哥:“行了,這人交給我就是,你管你的小教授。”
陳彥琛在梁仲曦懷裡死死抓住他外套的領子,好像松手了自己就會被人生擒活捉折磨至死一樣。
梁仲曦看着他這樣,心疼得就像心口那隻死瘋兔拿着餐刀精神分裂且優雅地割着自己心頭肉。
他溫暖的手掌覆在他後腦勺不停地安撫着陳彥琛,陳彥琛眼裡的淚水終于能夠落下,浸濕了梁仲曦外套衣襟。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梁仲曦聲音都是哽咽的卻要比平常鎮定,“沒事了,我到了,沒人傷害你了,乖,沒事,不怕。”
“對不起...對不起...”陳彥琛死死地攥着他衣領,深灰色的大衣外套被他攥出了褶子,一米八的人,瘦弱的不像樣子,在一米八五的梁仲曦懷裡真的就像一枝快要凋零的玫瑰。
梁仲曦從他口袋裡拿出房卡,一下子就刷開了房門。他摟着陳彥琛往裡走,關上門後直接反鎖拉上鍊條扣好。
可是在看到房間裡情形的瞬間,梁仲曦還是有些震驚。
桌子上,地上,甚至床上,都是一張張寫滿數字方程式的草稿紙。開門進來的時候帶進了一陣過堂風,吹起了紙張,再緩緩落下。
塵埃落定,滿樹枝桠。枯寂得恐怖。
陳彥琛無論如何不願意從梁仲曦懷裡離開,在他胸前不停地啜泣顫抖,呼吸都調不過來,梁仲曦背挨着門,任由他依賴在自己懷裡,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掃着他後背讓他舒服些。
等陳彥琛稍微緩過氣來,他才低頭在他耳邊小聲說:“先帶你回家。”
陳彥琛還是不願意松手,梁仲曦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回憶斷成碎紙屑,紙屑變成刀,刀剜在胸口,又割扯着神經。
他抓梁仲曦抓得更緊,咬着唇顫抖着。
梁仲曦心疼地将他摟入胸膛。
陳彥琛悲痛欲絕地緊閉雙眼,忍不住地啜泣:“對不起...對不起...梁仲曦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