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先看看。”李榕半蹲下來,伸手開始檢查屍體。
女人上半個身體伸出車窗,四肢上有着明顯的捆綁痕迹,右手上幾處紫紅色的手印淤青,身上的白衣沾滿了血,被血染得有些發黑,由于死亡時間不算長,流血看起來還有些濕潤,反着液體獨有的水光。
捆綁的傷痕倒是有新有舊,一部分已經結痂了一部分還充血,範圍比較大看起來像使用的是粗繩,右手上的印子估計就是在車上剛剛掐出來的了。
吳明為什麼那麼用力,她又為什麼要跳車。
她的面容姣好,臉上化了精緻的淡妝,但口鼻流出的血讓她的妝有些花了。
她的眼睛深凹,瞪得極大,再張開些,似乎就要掉出來,活脫脫是一種恐懼至極的狀态。
她看見了什麼?還是遇見了什麼?這麼害怕,害怕到甯願在馬路上直接跳窗。還是說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們,畢竟當時一路上都在高速超車,那又為什麼要撞上我的車呢?李榕疑惑。
李榕起身走到駕駛座,打開車門,座位上很幹淨,收納的夾層也井井有條,紙巾,充電器,礦泉水,儲存盤都是些常見的放在車上東西。
女人有條腿蹬在挂位處,小腿上有許多擦傷,大部分是新的。
李榕又定了定眼,下午的陽光還是很刺眼,女人腳上運動鞋的底部夾縫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光照着發着金光。
鞋底上沾了根白毛。
李榕用手指撚起那根白毛,很短就兩三厘米。
“這是動物毛吧,這顔色倒是搜救犬的毛色有點像。”陳聃闵從後座往前探頭靠近看,拿着相機拍了張照片。
”拿回去做一下DNA比對就知道是不是了。“
“車後面倒是幹淨,估計最近清理過,連灰都沒有,胡小天坐的地方居然還放了個兒童座椅,真是稀奇啊。”陳聃闵說着就要起身,離開車後座。
“等一下。”李榕突然轉過身,指着車中間的空調出風口說:“這裡有東西,有張紙。”
“什麼?“
陳聃闵回頭,又低頭,盯着出風口好一會兒,才從工具包裡找出了個長短合适的鑷子,隻見他眯着眼,皺着眉,屏着氣,夾着鑷,小心翼翼地伸進去,又小心翼翼地夾出一張黃白色的便簽紙。
陳聃闵翻開看,深吸了口氣。
“我草,這不是胡小天家裡發現的那張綁架犯留下的紙嗎?怎麼這裡也有一張。“
李榕從陳聃闵手裡接過那張便簽紙,紙上赫然寫着:
想救你們兒子就拿兩百萬贖金,明天早上去放到橫山水庫,我們到時候自會放小孩回去,不準報警,要不你們兒子死。
字迹清晰娟秀,倒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李榕将白毛和便簽紙放進物證袋中,又打開控制台上的隐藏盒,發現一盒打開過的舒肝解郁膠囊還有一個用牛皮紙包着的膏藥。
疏肝解郁膠囊隻剩下兩顆了,倒是那個膏藥像是沒有碰過的樣子。
“這個藥好像是治抑郁症的吧,我經常看到知予給别人開這個藥,吳明有抑郁症?”陳聃闵猜測道。
“叮鈴鈴”
陳聃闵的手機響起。
“哎,李榕,另外兩人的身份查出來了。”
“這個女人叫吳梅,24歲,江城人,15歲就出來打工,去電子廠幹了幾年後,到了吳明的餐館當服務員,這兩個人算是同鄉。”
“另一個坐在後座男人,叫黃津,37歲,是本地的,老家就是溫嶺村,和吳明是合作關系,兩個人早年一起開餐館起家,後來分開單幹,現在在一個養殖廠當屠夫。”
“查到住址了嗎?”李榕擡眼問道。
“吳梅住在他們餐館統一租住的員工宿舍,在團結小區。黃津好像一直住在養殖廠裡頭,偶爾會回趟溫嶺村。”
“那我們先去吳梅家裡調查。”
“行,我們現在過去剛好趕上他們白班下班。說不定能跟她的同事問出點什麼。”
陳聃闵查看了同事發來的詳細地址。
團結小區B棟的13樓02号
“住的離這裡還不算遠。”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