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為所動,目光依舊淡漠,于他而言不過是從一個火坑掉進另一個火坑而已,金依舊被困在囚籠中出不來。
“雙倍?”商人不屑的笑了笑,打量着身形高挑卻給人單薄的男人,“就憑你?這可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别多管閑事。”
雷獅冷笑帶着傲氣,又有點說不出優越感,他忽略了商人的話音将視線落在土匪身上,“連點都沒點就打算趕人嗎?”
土匪先是一愣,很快就打開了袋子清點起商人給的銀錢,總計是五百銀币對一個特殊商品來說已經是個很值得的價格了。
但土匪同時也對雷獅的提議有些意動,他看向雷獅問道:“你能給出多少?”
“一枚金币。”雷獅套出一枚金币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他有些漫不經心,“你的答複呢?”
土匪非常上道,沒有一絲遲疑地将雷獅手中的金币接了過去,轉頭對商人說:“抱歉啊,這位客人開價更好,下次有什麼稀有物我再來找你。”
後面的對話無非是那些客套的社交禮儀,雷獅拽着金離開了那塊是非之地,目光觸及少年垂下眼乖巧的模樣不知想到了什麼。
他們停在了一塊僻靜的角落,雷獅松開金的手腕第一句話便是:“你走吧。”
少年的面上終于有了些許情緒波動,他慢慢地擡起頭第一次正式了眼前男人。他長得一點也不像這裡的人,過于白皙也過于精緻了,五官深邃卻沒有那種異域風情,反倒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有點像。
可金知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将那些想法悶在心底,說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磕磕碰碰的問道:“為…為什麼……要救我?”
他沒有與之相配的價值,也不覺得雷獅會這麼好心。
雷獅輕笑一聲,“不過是突發善心而已,小鬼再不走那群人可要回味過來抓你了。”
金聽到這句話是有些害怕的,但很快他捏緊了拳頭一邊搖着頭,雖然沒說出什麼話來,但從他的眼中便能看出他不會走的。
“啧,麻煩的小鬼。”雷獅感覺自己撿了個大麻煩,可當目光落在金身上時,他又不知為何妥協了。
“算了,跟緊我。要是跑丢了我可不負責把你撈回來。”
風在耳旁呼嘯,金跌跌撞撞的注視着前面的身影。
他在校的時候已經算跑得快那一列了,是可以在運動會短跑比賽中拿第一的類型,但金發現他的身體素質隻能勉強跟上雷獅時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弱小。
金又想起了自己在面對土匪時的無力,想起了那些污言穢語,想起了那份壓抑的不甘和靜靜燃燒的烈火。
他沒有一次如此渴望自己成長,成長為能夠守護他人的人。
雷獅引領着金在這座城市繞了好幾條了,繞到金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金差點撞上了雷獅,好在他及時刹住了才沒整個人往他身上沖,隻是金忽然有點看不明白雷獅到底打算做什麼了。
他站在一扇門前,對着門一輕二重一輕的敲了幾下,門被拉開探出一張看起來兇巴巴的面孔。
金有些害怕,可看着雷獅面色平靜的走了進去,他遲疑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
裡面和外面是兩個世界,金踏進屋内就感到了一陣陰涼,不同于城市下的烈日這份涼意讓他留戀。
這裡坐着許多人,他們穿着皮革上衣脖子上還挂着一條細繩,繩子牽連着一個帽子,他們很容易就讓金聯想到牛仔。就像許多電影裡演出的那樣,騎着馬帥氣的身姿,賭命一樣玩着死亡輪盤。
隻可惜電影終究隻是幻想,現實總比金想象的還要殘酷,他們玩命就像字面上的意思,玩弄他人的生命。
不遠處一個男人被扒光了扣在牆壁上,他的眼睛被一塊黑色的布遮住,也許是為了不讓他過于吵鬧他的嘴巴裡也被塞了布,隻能發出一切無意義的嗚咽聲。
其他人說說笑笑,還不忘飲酒,好似牆壁上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金對眼前的場景有些說不出的複雜,美好的濾鏡被輕易打碎,留給他的現實過于殘酷。
一直走在前頭的雷獅注意到金的膽怯,他似調侃的問道:“害怕了?”
金慌忙搖頭,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害怕。
但他這幅安靜又慌亂地模樣在其他人的眼中就變成了另一種解釋,他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雷獅沒在管金,他敲了敲桌面點了一杯酒,還不忘跟一旁陪同的金點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