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悅笙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吃醋了,她忍不住笑吟吟,眉眼彎彎,看着他。
許秉钰頗為心煩意亂,遲遲不見她出聲,漸漸沒了耐心,他往前一步,站在瘦弱單薄,好似豆芽的公主面前,他俯下身,高大身軀好似将她整個人籠罩,威壓感十足。
武悅笙下意識深呼吸,面上平靜,與他對視,眼神褪去嬉戲的笑意,許秉钰跟她開口:“公主若是專一,便不會四處沾花惹草。”說到最後,她明顯聽出許秉钰的不屑。
武悅笙心生惱怒,簡直不知好歹,她粉唇輕輕一撇:“郎君可就冤枉我了,公主府除了你,可就沒别的男人住下。”
許秉钰不買賬,又向前一步,那籠罩下來的陰影,好似要将她一網打盡,逼得人退無可退。武悅笙擡起眉眼,和他對視,看見許秉钰嘲諷的黑眸,剛壓下的怒火更甚!
許秉钰的怒火,似乎比她更甚,他來一句:“嶽明,住在公主府,不是嗎?方才,公主對趙将軍,不同尋常。”
武悅笙想起嶽明這号人物,還有方才,她隻是興趣一來,逗逗趙胥回,不曾想被他看了去,心中惱火,她故面色懵懂,看着許秉钰,隻見他冷笑:“怎麼,公主的逗趣兒多到,混淆不清?”
許秉钰向來冷淡,不曾情緒波動過,武悅笙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不悅,眉頭輕蹙,薄唇抿住,黑眸翻湧濃濃的諷刺,強烈的情緒将她包圍淹沒,逃不脫推不掉。
這種感覺真是新奇,武悅笙不由自主地望着他,衣裙随風搖擺,面前的許秉钰逐漸冷靜,他深呼吸,輕輕嗤笑。
“我看,公主想要的談情說愛,隻是拿我當逗趣兒。”
“我沒有,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談情說愛~”武悅笙怕他跑了,軟軟抱住他,粉嫩藕臂緊緊糾纏他的腰身,小臉貼在他的胸膛裡,本就嬌弱,這般一瞧,乖巧得不像話。
許秉钰忍不住在她臉上多看,她身上隻有霸道,嬌氣,蠻橫,不計後果,就如待他,一意孤行,談何乖巧。他粗糙手指,緩緩在她臉上劃過,黑眸略思,沉默不語。
他在想什麼,武悅笙不知,與其他放肆無禮,她更喜歡他的俯首稱臣,永遠,臣服在她的腳下。
“我如此坦白,你還不願信任我?”
許秉钰收回粗糙的手,黑眸看她,答非所問:“公主,與我談情說愛,你不悔?”
武悅笙一笑,在男人懷裡懶散的說:“自然,我心悅你,你入得了我的眼睛,為何要悔?”
許秉钰笑了笑,沒有回答。
武悅笙蹙眉,嬌憨道:“怎麼,你耍本宮?”
“不敢。”許秉钰手掌心在武悅笙的後腦勺,懸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他低眸凝視故作乖軟的公主殿下,輕輕略唇,落下掌心,撫摸她的青絲,以示安撫。
待在将軍府始終不妥,武悅笙不願多待,牽着許秉钰大搖大擺走出将軍府,隻是到了門口,許秉钰立即松開她的手,一副避諱不及的模樣,和她保持一定距離。
武悅笙倒是不惱,月紅給她戴好帷帽,攙扶她上車廂,待她摘下帷帽,許秉钰坐在車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她懶懶躺下來,單手托腮,目光鎖在男人清瘦背影上。
“郎君,進來。”她簡單開口,語氣透出不悅。
許秉钰停頓片刻,終是進來,他望過來,黑眸不知想些什麼,抿唇略笑:“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後悔?在本公主的眼裡,從來沒有“後悔”二字。”武悅笙嬌滴滴哼一聲,還是一樣霸道無理。
許秉钰無聲略笑,看向别處。
月紅不滿的嘀咕:“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他什麼。”
許秉钰好似沒聽見,主動沏茶,雙手給武悅笙奉上,他的手,骨節分明,白皙有力,就是手掌心不好看,粗繭太多,可偏偏這樣一雙手,最是迷人,反觀那種細皮嫩肉,武悅笙最為不屑。
許秉钰察覺武悅笙看他的手,眼神充滿興趣,他展開手心,伸到她面前,任由她觀賞,勾唇道:“公主,我這手,有何玄機?讓你如此興趣。”
“你的手,好醜。”武悅笙語氣嫌棄,精緻眉心微微蹙起。
許秉钰凝視掌心,粗糙繭子錯亂不堪,陳年舊傷外加新傷,确實不好看,從小待在公主府長大的公主,哪裡看過這些,他蜷起掌心的瞬間,冰涼小手握住他,他的心一顫。
武悅笙對他彎眉,眼眸笑吟吟,靈動閃爍,消瘦小臉也就這一雙眼睛漂亮招人,她說:“但,我喜歡。”
許秉钰凝視她,平複跳動不已的心髒,他深呼吸,淺淺“嗯”了聲。
“本宮不止喜歡你的手,隻要是你,本宮都喜。”武悅笙捏起他的下巴,由上慢慢往下看,指腹輕輕撓他,直到許秉钰受不住地握住她的手,制止她挑逗的舉動,眼神提醒她,莫要輕浮。
武悅笙興緻一來,由不得他說不便不,她起身将人按在身下,低頭親吻他的唇,男人的唇很軟,鼻尖環繞他的氣息,沉穩的,淡淡木檀香。
她睜開雙眼,眼神閃過疑惑,看着緊閉雙眼的許秉钰,暫時打消心裡的疑惑,比起他氣味的改變,她對現下更興趣。
武悅笙一向主導上位,主動攻擊,身下男人宛如她的玩物,心中來不及得意,後腦勺忽然一緊,唇舌猝然一麻,男人反客為主,手臂緊環她的腰身,燥熱掌心不斷在腰身摩擦,她不舒服地扭動,想要脫離他的掌控。
許秉钰的呼吸粗重,睜開猩紅的眼眸,武悅笙膽子再大,也在這一刻吓到了,她正要找借口起來,面前的男人往下一暼,随着他的動作,再次貼上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步步糾纏。
許秉钰的吻又重又狠,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實在可惡,她氣急了,咬住他的舌頭,但他聰明,反應極快,敏捷躲過去。他停下親吻,低眸凝視她,黑眸幽深。
武悅笙氣息不穩,微張被吻腫的唇,眼眸水潤,泛着水光,毫無血色的臉頰泛起紅暈,軟綿無力趴在他懷裡。許秉钰擡手,指背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無聲享受她的軟綿。
武悅笙感覺肚子有什麼東西硌人,硬邦邦的不舒服,她伸手去挪開,被許秉钰一把抓住手,她不高興去看他,許秉钰神色僵硬,眼神翻湧極其危險的暗意,她垂下鴉睫,不舒服地扭動。
許秉钰直接把人攙扶起來,背對她。
武悅笙按住胸口,沉默片刻,睜着好奇的目光去看他,她每一次的靠近,許秉钰放在膝蓋的手收緊,背對她不讓窺視。她忍不住勾唇,被勾起的好勝心在此刻爆發,他越是不讓,她越是要!
許秉钰無可奈何,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你折騰我,是不是?”
武悅笙睜着無辜的眼神,像是在說我沒有啊。
許秉钰有瞬間被氣笑了,将她攙扶好,低垂眉眼:“有些東西,是不可越界。”
“如果,我偏要呢?”武悅笙貼近他的肩膀,柔軟的身子散發淡淡的梅花香,她輕輕吐氣,呼入他的耳畔,親眼看到他的耳廓紅起來,紅得滴血。
許秉钰無動于衷,看着她閃過狡猾的眼神,他抿唇:“不可。”
武悅笙捏住他的下巴,低聲不滿:“可,和不可,不是你說的算。”
許秉钰拿走她的手,人慢慢冷靜下來,紅暈褪去,他不語。
武悅笙柔軟散發香氣的身子倒入他的懷中,許秉钰下意識接住她,明知她有意為之,而他偏要陷入她的陷阱裡,清醒看着自己走進她的手掌心。
武悅笙猛地咳嗽,許秉钰神色緊張,輕拍她的脊背:“喚醫官。”
武悅笙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模樣,像是随時死去,許秉钰心髒揪緊,他捏起她的下巴,再次提醒:“喚醫官,馬上。”
武悅笙注視他緊張的臉,明明很不舒服,她卻笑起來。
許秉钰皺眉,他冷笑:“玩我?”
武悅笙搖頭:“抱我進去,就知道有沒有玩你。”
許秉钰沒有猶豫,将她打橫抱起,踏進公主府,将人送去寝室,一進門便聞到奇怪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