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皇在位之時,便就此特意成立了一項社會調查,那項調查長達八十年,最終聖皇親自頒下男女兩種性别隻可有男男、男女、女女這三種性取向組合,更執行了“定緣禮”的規定——一個人在“定緣禮”之後做出了不符合所定性取向的行為,是要被調查的,若發現确與非“定緣禮”所定性取向者有交垢行為,則定為惡性氵亂罪,受刷洗之刑。
即便是王侯将相,也要脫離其位受刷洗之刑;犯下惡性氵亂罪者,非三代不能脫非議也;縱是皇帝,也得被廢,且遺臭萬年,被冠名“氵帝”。
由于聖皇的調查時間極長,最終結果是隻有萬分之一的人是真正出于愛情而同時喜歡男性和女性,其它的雙性戀則是貪圖兩種性别帶來的歡欲,再加上聖皇的威望,是以關于婚戀的規則,自古到今,再未改變,并根深蒂固。
并且性取向組合多了,沒有約束,這人類社會早晚得亂套。
即使是皇帝的後宮也不能男女皆有。成了親的或者成過親的,私下裡若是想嘗嘗其它取向的特别,那麼最好是保證自己不會被人發現,否則任他是帝王還是将相,那位置都是容不下這種人的。
可話說回來,任何遮遮掩掩的東西反而令人抓心撓肝的想,有些東西一旦嘗試過,“偶爾為之”是不可能的,最終總是會被發現。
所謂“定緣禮”,是宴請親朋好友甚至鄉親父老,來宣告自己的性取向。在十八歲成年禮時即可舉辦,最遲也必須在三十歲生辰當天舉辦。
大部分人都是在成年禮當天一起辦的,席間有人唱詞,然後由父母宣告三遍“希望早日覓得良婿/良媳”,或者本人宣告三遍“希望早日覓得娘子/郎君”。最後,本人拿着一張書寫本人信息和性取向的紙張,向親朋好友父老鄉親讨簽——大夥兒把自個的姓名簽在上頭,表示确認了此人所宣告的性取向,需要讨簽至少二十個成年人的簽名。若是在大戶人家做工,可不宴請,讨得那家所有下人的簽名即可。
定緣禮舉辦之後,其身份本中“性取向”一欄将會書寫。
定緣禮一經舉辦,即便是身份本上還沒有及向官府申請添加,也終生不得更改取向。
在官府中辦理時,需要攜帶讨簽來的“性取向确認書”交給官府,官府根據其上所寫,再三确認,然後在身份本上定下其人性取向。為了避免官府寫錯,本人需要在官府内查看清楚,若有錯,官府會當場修改,一經離開,則官府不認。
沒有舉辦定緣禮而去過妓院的,正規妓院看到其身份本第一面中“性取向”一欄是空的,則需要把客人第一頁的信息如實記錄,然後盡快報告官府。官府收到報告後,會通知嫖客,然後以嫖客所去的妓院,在其身份本上定下其性取向。
因着這些根深蒂固的原因,正規妓院中,一個妓院的妓子們性别是一樣的,所接的客性别也必須是固定的,不能男女皆可。
正規妓院隻有四種:女妓接男客的,女妓接女客的,男妓接男客的,男妓接女客的。
妓院按照類别分,類别隻有兩種:妓者都是男的叫做青樓,都是女的的叫做橙樓。
妓院既接男客又接女客,是犯罪。客人既嫖女妓又嫖男妓,也是犯罪。
那麼想要接男客也想要接女客的想為倡者,和想嫖女妓也想嫖男妓的嫖客,都隻能去暗倡。
其三,是想賺當妓者的錢,但不想更籍為倡的。
因為為了避免普通人在生活中被人錯誤的判斷,有明文規定倡籍者出門必須脖戴兩寸寬的方形,正面寫有“倡”字的木牌,這種木牌稱為牙牌,反面寫有持有人基本信息。
雖然這條規定通常隻能在本府内執行,比如倡籍人員離開工作的妓院所在地後,考慮到其需要“衣錦還鄉”的面子,并不被嚴格要求必須佩戴牙牌。但一年隻能離其工作的妓院所在地兩次,每次不得超過三十日。
因罪被貶為倡者,是罪倡,雖然籍屬和尋常倡籍沒有區别,但罪倡需要佩戴的牙牌是“罪倡”二字——且不止是出門之時,在妓院之中迎客時也需要佩戴。
一旦更籍為倡,隻有當家妓和賣身青樓當民妓兩條路,家妓不得自由,民妓個人所得嫖金也隻有一部分,雖然以後有養老金,但不是人人都願意等一個以後。若是不願再賣身,有人幫助贖斷,倒也能恢複良籍。
但若無人贖斷,便隻能在工作的妓院立牌宣布不再賣身,此後雖可與普通人一樣生活婚嫁,戶籍本卻仍為倡籍,隻是出門無需再佩戴牙牌,且若是哪天又想賣身了,便會被視為愚弄法制,發配到最危險艱苦的地區進行苦力工作;這對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做得下去,又能做多久的人而言,并不是個好選擇。
再有,倡籍和棄籍的後代是棄籍,和其它籍屬的後代是賤籍,無論是賤籍還是棄籍,都不是什麼好的。也許與權貴的後代可以被運作為良籍,但權貴這條路屬于可遇不可求。
如此種種,想當妓,但是不想更籍的,便隻能去做暗倡。
其四,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士,這種人的癖好正規妓院的妓者不提供,便隻能尋暗倡。
有這四種需求的存在,暗倡便會一直不滅,即便各國朝廷都大力清剿,也是春風吹又生。
在暗倡行業裡,有一大半的妓者都是被拐賣而被迫提供交垢服務的,甚至還有許多未成年人。
這些妓男妓女雖是被逼迫的,但由于嫖客都是管理者經過嚴格篩選的,他們向嫖客請求告官的成功率是極低的,一旦嫖客拒絕後告訴管理者,他們會受到更加黑暗的對待,甚至是性命不保。
且,嫖暗倡的能有幾個有良心的?在一群垃圾中找到一個願意報官的,簡直如海底撈針。即便是為了貪圖官府抄了暗倡老闆後分出的錢财,嫖客也需掂量掂量自己是否了解這暗倡的幕後老闆勢力,自己有沒有命拿。
小型暗倡場所倒還好,多是以己或以家庭為單位的暗倡,有些由老手經營的暗倡場所簡直是人性至黑之地。裡面的妓者所學所會是更為極限和刺激的東西,他們的生命無人在乎,健康更不在考慮範圍内,被允許肆意玩弄。即便是對于妓者苦苦哀求告官有那麼一點動搖的嫖客,在享受過刺激之後,也不願出賣可以讓自己肆意發洩惡念的地方。
極緻黑暗的洩欲要求,需要很多的金錢,能消費得起的,往往是有錢有勢的嫖客,這類嫖客對于官府搗毀窩點增加了更多的難度。
縱然沒有這些特殊之處的小型暗倡,隻是普通服務,也會因為價格比正規妓院的更低,而足以不愁客源,這類客源不會放過省錢的機會,也不會放過向官府告發之後來錢的機會,但是兩相掂量,也少有人會去選擇告發。
經營暗倡的、嫖暗倡的都是犯罪,被抓獲之後,受淩遲之刑。
而被拐賣誘騙在暗倡場所被迫接客的人員,其得到營救後依然是自己的原籍屬,可以回歸自己原本的生活。
令人欣慰的是,這個世界是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做到不以異樣的眼光看待受害者。人們不會對被迫賣身的人員有過多的關懷和關注,也不會施以過多的憐憫和同情,更不會有輕視和鄙夷。大家誰也不特殊的相處着,即便是與人相戀,過往影響還不如五婚的大,因為無論是柔體被鞭打還是柔體被交垢,傷害便是傷害,不與清白劃等号。
在這種環境下,受害者心理創傷恢複較快,并且不會受到來自外界的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