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這個筆是不是那個誰送你的,你才這麼緊張。”
“是……當時品牌方活動,他随手就給我了。”
“你呀,人家随送給的東西,你能惦記到現在,我也真是服了你,還隻是個活動贈品,看你這個不值錢的樣子。”
“本來就是紀念品,沒所謂了,而且這筆也挺好用的。先不說了,我這邊還有點事。”程酩很快的挂斷了電話,她很怕接下來從梁甜的毒舌裡再聽到些什麼。
“這麼快就挂了,就是心虛。”梁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姐,這個房子您要是不滿意,咱們後面還有幾套備選,就在這附近。”中介小哥很誠懇的對程酩說道。
“今天先不去看了,我着急去一個地方,再說也有點累了。咱們改天再約。”說着程酩就已經走開幾步開外了,中介小哥想再說幾句已經趕不上了。
程酩拿出手機看着時間,已經八點零五了,從望京附近趕到朝陽門,這個時間肯定堵車。一堵車那車費可真是hold不住,還是坐地鐵吧。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神奇,可以忽略身體上的勞累,精神上的折磨,在一個很辛苦的條件下一往無前的去追逐,然後在内心的深處還能感受到一種幸福感。
很多人也包括那些帶給人類進步的偉人,都在試圖去解釋何為愛情。包括情感、科學、人文,總之各個角度去闡述愛情,但最後還是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解釋它。如果孤獨是人類的永恒命題,那愛情就是催化劑吧,讓孤獨這種感受更加深刻罷了。
程酩來到前一天來過的酒吧,她很慶幸自己還能記得這個地方。她走進酒吧後發現酒吧還沒什麼人,她就徑直來到自己之前坐過的桌子,好在也都沒有人坐。她就前後左右的開始尋找,希望能找到自己丢失的那支筆。除了很裡面的一個角落,其它的地方都沒有。程酩隻好像一隻壁虎一樣,四肢張開,全身和臉部平貼着牆壁,一隻眼睛用力的向角落裡傾斜看去,還拿着手機電筒往裡照。看不清楚的地方,還要繼續用力往角落裡苟。
這場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專心努力的程酩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幕都被酒吧老闆方奕成看到。方奕成看着眼前的美女,他對這個女人有印象,知道她就是昨天喝醉了被朋友接走的女孩子。看着她用如此古怪的姿勢,一時間好奇心頓起,就想逗逗她。
“美女,你這是幹啥呢?”
“啊?沒……什麼。”程酩起初也沒怎麼在意旁人,繼續用力的往角落裡苟。
“找東西?錢丢了!?”
“不是,現在誰還帶現金。”
方奕成笑了,心想:“這個時候還能接住話茬,在這說相聲呢,捧哏嗎,哈哈!”緊接着說到:“那是因為牆壁涼快,貼着納涼呢?”
程酩終于明白過來,這人是在旁邊說着風涼話在這拿人找樂子呢!反應過來的程酩,不再找了,轉過頭來,一看到方奕成的臉就有印象,聯想到自己酒後失态,瞬間有點不好意思。而這點不好意思也被方奕成看在眼裡,方奕成竟有些恍惚。
程酩鎮定神态的說道:“怎麼說話呢!找東西呢,東西可能落這了。你在這家店上班哦?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支筆?”
“确有看到,一支黑色的圓珠筆。”
“對,對,就是黑色的!是我掉的!在哪兒啊?”一瞬間程酩的眼睛亮了起來,又有了光彩。
“我也不知道在哪啊?就一支筆,可能掃除扔了也說不定。”
“你怎麼這樣啊,顧客丢了的東西不是應該幫他保存起來嗎?以便後來過來找,服務業不都是這樣的嗎?”程酩有點兒着急了。
“小姐,如果是别的哪怕稍微貴重一點的,都會幫顧客保存的。但誰會想到一支筆還會有人過來找。”
程酩聽到方奕成這麼說,剛剛燃起來的希望又破滅,眼淚都快出來了。那支筆跟着自己已經有八年了,最開始筆芯用完了,她都不舍得換,怕這支筆不再完整。如今用了八年的筆,就這麼丢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說到底僅僅是一支筆,太過于看重它,有時程酩都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是個精神病,癡情的有些矯情。但更讓人無力的是,她明明知道這些在消耗着她,但仍然很無力的在生活的點點滴滴滲透着關于那支筆的主人的所有回憶。
方奕成看着眼前的女人,都快哭出來了。又聯想到昨天喝醉酒後的一幕幕,不由得心中一緊。這個姑奶奶看着還算文靜,其實内心有頭小老虎,随時可能爆炸的,還是不要刺激她。于是轉變策略,溫和的說道:
“你可别哭啊,那支筆可能在我家呢,我昨天下班的時候,打掃時看到就撿起來了,看着一支筆肯定也不會有人要了,就想着放到車裡做個備用就放衣服兜裡了。”
“那現在在你車上?我們去取啊?”程酩又多雲轉晴了,臉變的還挺快。
這一幕被方奕成看到,心想:“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這臉變的比我們店裡的電視還快。”方奕成店裡的電視,總是出毛病,一般這個時候他就用手拍一拍就好了,還能繼續看。
“沒在車上,可能在我昨天穿的衣服裡,我後來忘拿出來了。不是所有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一支筆上的。你要不着急我就明天快遞給你,要麼你等我下班,跟我回家一起去取。”
程酩聽着這話,警惕的看了一眼方奕成,順帶着瞪了他一眼。
“哎呦,你可别誤會!我是看你着急,我才這麼說的。雖然你說你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但我又不知道,你可别想歪了。”
程酩想起來這是自己昨天喝醉酒的時候說的話,更來氣了,于是說道:“昨天的事都不要再提了,醉酒的話都不算數的。”
方奕成沒再說話,隻是聳聳肩。
程酩想了想說道:“你還是拿到店裡來,我改天有空過來取。快遞我也不是很放心,這麼個小東西,再郵丢了。”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那怎樣?既然都來了,要不喝一杯?”
程酩心想,這個時間回到旅店也是無聊,折騰了一天喝點酒放松一下也好。程酩點點頭就坐到了還是前一天坐過的位置。
方奕成走開,去給程酩拿了一瓶低度酒,回來對程酩說道:“就這個吧,你那酒量,不适合喝别的。”
程酩也沒多說什麼,自顧自喝了起來。方奕成也識趣的走開了。随着深夜的來臨,酒吧逐漸開始熱鬧起來,馬路上燈紅酒綠,形形色色的人開始了夜生活。夜晚就像愛情一樣,也是說不出來的一種神秘。夜晚讓人卸下白天的疲憊與防備,很容易顯露出人的脆弱和自我。愛情不也正是如此嗎,發生了就會有軟肋,那些原本隐藏起來的自我保護瞬間一覽無餘。所以,那些真正的浪漫,往往都在夜深人靜時,倆倆私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