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酩來到了梁甜發給她的地址處,是一間很隐蔽的酒吧,确實很适合舉辦私人聚會。她順着酒吧外廊慢慢的往裡面探尋,很快眼前略微開闊起來,酒吧裡面的空間容量不大,但整體而言卻裝飾的很有格調,會讓人們感覺很閑适。音樂是很有磁性的低音爵士樂,沙啞而有磁性的音色,會讓聽者沉浸在這不真實的輕盈中。
“酩兒,我在這!看這裡!”不遠處的梁甜看到了程酩,沖着她呼喚。
程酩走過去,看到梁甜身邊也坐着幾個人,她微微點頭示意。梁甜拉着程酩讓她坐在自己的左手邊,當梁甜落座後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邊是一個長得很精神的男人。看年齡大概和自己相仿,穿衣打扮很陽光帥氣,總之看起來是很吸引女性關注的那一類人。
梁甜的工作雖然是商務,平時工作其實也接觸了不少男性。但她是工作和生活分的很開的人,可以說在生活中她是沒有什麼和男性接觸的經驗,哪怕是這種應酬的場合,她都不太有過。因為以往一遇到這種場景,她的做法都是坐的離遠點,站的離遠點,可以不說話那就不說話。但這次被梁甜強迫住,自己隻能硬着頭皮坐下。那個男生往左移了移,給程酩空出可以坐下的空間。程酩看着男生點頭示意就算是表達了感謝,之後就再也沒轉頭看過那個男生。
酒吧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人,程酩很快便認出是前兩天都會遇到的那個酒吧老闆,此時程酩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方奕成。程酩心裡很是納悶,他自己不好好看着自己的酒吧,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呢。不過很快的程酩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别的地方了。
“在座的帥哥美女們,今天是鄙人28歲生日,特别感謝朋友們的捧場!來!我們大家幹一杯!”說話的那個人舉起酒杯面向大夥。
酒吧裡的衆人在下面就起哄“籲~,秦老闆不是28歲,分明是18歲嘛!”
“28夠了,說自己18就太不要臉了,哈哈哈!大家夥今晚玩的開心啊,盡情吃盡情喝!來,音樂!舞起來!”
随着party主人的呐喊,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舞池裡的人越來越多,程酩也被梁甜拉着往舞池裡面跑。程酩上一次跳舞好像還在大學的時候,當時就不會跳,也就是瞎跳瞎蹦跶。今天這氣氛烘托到這裡了,她看着舞池裡的人其實也都是“群魔亂舞”,而且現場其實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就逐漸的放開了跳。其實從扭捏到放開的這一過程,她自己是意識不到的,隻是跟随着這個氛圍,逐漸的她忘記了她自己。
跳着,跳着,程酩就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她四周看看沒有發現,估計是自己多想了,又繼續沉浸在舞曲裡面。後來一雙鞋來到了正在低頭蹦迪的程酩面前,并沒有移動,當程酩意識到擡眼看的時候,她發現是之前坐在自己左邊位置的那個很幹淨帥氣的男生。她有點驚訝這個人又不跳站在自己面前這麼礙眼幹什麼?!但下一秒她就知道她錯了,哈哈,原來這個男生是找程酩跳舞來的,程酩自己不知道,她的投入已經讓自己成為這個舞池中最靓的仔,周邊至少一步遠是沒有别人的。
看過低俗小說尬舞的那個片段嗎?周星馳後來在電影《百變星君》中也模仿過。沒錯那個男生就在程酩面前開始很有節奏的跳起了那個片段。程酩很快會意,原來是想要和自己飙舞啊,誰怕誰,程酩已經忘記了外面的一切,隻知道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盡興。好在她也看過那部經典電影,她就和男生一起尬舞。dj看着舞池中出現了這樣一對奇葩,當然也把背景音樂換成了那首經典歌曲《you never can tell》,舞池瞬間燃炸,大家一起跳扭扭舞。
好一會兒以後,大家來到座位上休息喝點東西,程酩和那個男生很自然的又相鄰而坐,這一次程酩少了一些局促。
“你舞跳的很好啊!”男生舉起杯子和程酩示意。
“還好吧,第一次跳。”程酩也拿起杯子回敬。
“哎呦,凡爾賽了哦,哈哈!我叫溫大仁,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程酩,你好。”
“可不可以加你一個微信?”溫大仁拿出手機示意。
程酩點頭,也拿出手機。其實從程酩跳舞開始直到現在,方奕成都有關注到她,雖然他自己也很忙,但是視線卻總是不自覺的被程酩所吸引,因為在他眼裡,這個女人是真的有點奇葩,竟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跳扭扭舞,不是奇葩是什麼?當然被要微信的這一幕也被他看在眼裡,他故意的走到程酩面前,很幼稚的看着程酩用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看吧撩男人被我抓到了哦!”,然後就徑直的走開了。程酩領會到方奕成的眼神意味以後真的很想扁他。
方奕成其實不是來party裡玩的,他是因為工作。他今天下午在自己酒吧無聊刷朋友圈,看到之前有經常來酒吧的朋友在發朋友圈曬“今天因為有事去不了party”的那種不開心的心情分享。所以他就很瞬間的想到,愛去party的人其實也是自己的潛在客人,自己可以去到那個party上去認識一些新人,給自己多增加一點點客源啊。他為自己的商業頭腦而沾沾自喜,于是就和那個朋友用了一個紅包換來了這個入場券。
來到party的方奕成真的是一分鐘都沒有耽誤,簡直就是社交小能手。他會找很多人聊天,然後不留痕迹的讓對方開口加他的微信。就這樣今天party上的很多人基本都已經和他很熟了,他也已經口幹舌燥了,于是才開始真的找地方坐下喝點東西。隻是他這也不坐那也不坐的,偏偏坐在了程酩的對面。這時程酩的雅座上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看不出來啊,還挺能蹦的!”方奕成故意跳了一個形容猴子的字眼兒,可能他自己都不知掉,他其實挺喜歡和眼前的這個姑娘貧嘴的。
“你說猴子呢,還蹦,那是跳好不好?!”
“跳就不是形容猴子了?”
“不理你,和你又不是很熟。話說,你自己家也是開酒吧的,你來這湊什麼熱鬧!”程酩翻了一個白眼兒給方奕成。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商場如戰場,你就當我談察敵情來喽!”方奕成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面部表情一言難盡,五官都揪到了一起。
程酩看着這一幕很是嫌棄。
“這酒加了多少水啊,這也太難喝了。不喝了,什麼玩意兒!還是回自己的地盤再喝吧。”
“免費的還這麼多挑剔。”
“那也不能湊合啊!酒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和它是互相尊重的關系,而且我也得對得起我的顧客。”
“我也是你的顧客,沒看你對我有多尊重,還說我是猴子呢!”
“哎呦,在這等着我呢!生氣了,哎呀……别生氣了,我改天請你喝酒。别,不用改天,就今天請你喝,咱們去我酒吧裡喝。”
“我才不去,酒大傷身。”
“小酒怡情,你才喝了多少,那都不算。再說,你不想找那支筆了嗎,我今天帶到我的酒吧裡去了哦!”方奕成用那種很狡黠的表情說道。
說到這裡,程酩終于有些動心,她太想拿回那支筆了,說道:“你真的找到了?那支筆長什麼樣?”
“還試探我,哈哈!就是黑色的,還有點小胖,然後上面有一行英文字母,是品牌的名字。”
程酩這才完全相信,這就是她丢的那支筆,“你稍等我下,我去和我的朋友說一聲。”
程酩來到梁甜的身旁,對梁甜說了具體情況。此時的梁甜正在和一圈的帥哥美女玩兒狼人殺,她看了看遠處的方奕成,對他有印象。也知道他酒吧的位置,能找的到人,應該也不會有危險,就同意了程酩過去。
程酩和方奕成一起從酒吧出門,漫步在街邊。方奕成的酒吧離剛才的party位置并不遠,走路大概十多分鐘,所以他并沒有開車。初夏時節的夜晚,街邊綠樹環繞,燈紅酒綠,人們都卸下了一天上班的疲憊,三三兩兩的走在街上。兩人又都帶着一點點微醺,漫步在這麼美好的一刻,如果說兩個人的感情沒有那麼一點點的異化是不太可能的。但這種異化确實也不會太大,但是會讓人感覺很舒服,兩個人内心應該都會有那麼一種感覺,和這個人這麼走着還挺舒心的,也就是這些。
大城市裡的人們生活節奏都太快了,時間緊,空間大,就算是情侶想要周周都見面,其實都不太可能。而他們兩個在三天時間裡已經見過三次面,如果說這還不足夠讓對方把注意力稍稍移上來一點兒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算陌生人了,也不簡簡單單的被稱之為顧客與老闆的關系。
“那支筆是有什麼意義?我看着也沒什麼特别,而且都已經很舊了。”
“是有那麼點兒意義,但……也就那麼一點兒。”
“那麼一點兒的意義,也值得你為它找來找去的,路費都夠再買幾支的了。”
“那點兒意義,多少比路費值錢一點兒。”
“說的倒是挺雲淡風輕的,但其實一點也都不灑脫。本來我還掐不準到底是和哪種情分有關,不過現在确定了,都是因為愛情啊!”
“哈,就你能!”
“東北的姑娘?!”
“嗯,聽力不錯。”
“我山東大漢。”
“别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小身闆,也叫大漢!”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他一嘴的來到了方奕成的酒吧裡。程酩想着這三天來已經來這個地方三次了,自己莫不是和這個男人還算有點緣分,想到這裡程酩都嫌棄自己的這個想法,好歹也是新時代女青年,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情情愛愛的方面去想,于是她使勁的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程酩又來到她之前坐着的那個角落,可能是因為角落的關系,酒吧裡的顧客雖然也不少,但這個位置卻少有人坐。
方奕成拿着兩杯調好的酒過來找程酩,一杯自己喝,一杯遞給程酩。
“你自己怎麼也喝起來了,不用看店嗎?”
“今天本來也沒想過來,讓員工在這看着,所以難得給自己晚上也放個假。”
程酩點點頭,緩了緩說道:“把筆給我吧。”
“别着急啊,走了一路坐着歇會兒。”方奕成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他内心正盤算着一會兒要怎麼辦。那支筆在上午的時候已經被他扔到了垃圾桶,就是再重新撿出來,那也得晚上回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