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琅多想出來好好解釋一番所有來龍去脈。但是牧雲格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她意味深長的看着李若松,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一定還在等着你,這次不要喝酒了。這麼正經的買賣怎能和一個醉鬼談呢?”
秦慕琅其實不太懂牧雲格,為什麼要幫他?
但此後的幾天,牧雲格沒有再次出現。連李若松都忙的很少回來。
吉娜告訴她,李若松那夜甚是讨那太監歡心,幾乎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宮内大監-□□如此态度,那幾個文官瞬間變了臉。這幾日借着大監在,拉着李若松獻殷勤。
秦慕琅聽後,不得不佩服牧雲格的手段。
近日她已經可以行動自由了,吉娜試探的問:“我們可以走了吧?”
秦慕琅朝她點點頭,她明白吉娜不想再入自己的局,成為那個迷失的棋子。
便主動道:“這次我來說,你放心吧。”
誰知今日李若松沒有回來,見燭火點着,環兒在帳外喚着:“姑娘,你還是自己先睡吧,将軍不一定回來呢?”
秦慕琅知道他是怕燭火易燃,便熄了燈等。
等到天光大白,依然不見他人,秦慕琅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剛開始眯一會,就感到,有人把她抱起,嘴裡抱怨着:“就知道睡這裡。”
秦慕琅眼睛一睜,看向抱着她的李若松。一時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見她醒了,還是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早呢,再睡會。”
就在他打算轉身回去睡椅子之時,秦慕琅拉住了他,怯生生的說:“我好了,該走了。”
他一愣,許久沒有回頭。
“好,明天,我就讓他們準備。”
替他們準備的是李若松最得力的家兵副将江甯。他沒替吉娜解開腳鍊,而是把事情全包,從東西打包,到準備物事,他辦的井井有條。
連吉娜都看得挑不出半點毛病,隻能刁難道:“什麼時候給我馬,可别糊弄我,給我個劣馬。我可是草原長大的。”
這話一出,秦慕琅立刻去堵她的嘴。
江甯笑笑,說:“馬是早幫你挑好了,還給你們做了個新玩意。現在你們快走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江甯領着她們來到營中一處空地,讓人把那東西牽出來。
吉娜眼尖,“這不就是我們那輛嗎?”
江甯笑了笑,“姑娘好眼力,是那輛。不過馬給你換了更好的,車輪都給你加固過了。”
秦慕琅見是馬車并不意外,低聲問:“車夫?”
江甯似乎什麼都知道,早在這等着她呢,:“你們的車夫早跑了,所以這車也改了改。”他朝吉娜努了努嘴道:“所以,你可以騎着它。”
吉娜很是滿意,上前一看,發現是有改動,高興的也不顧自己的腳鍊,恨不得立刻上馬奔去。
秦慕琅拉了拉她,“她騎馬性子自然野些,也不會顧的後面的我,我怎麼辦……”她這問題似乎是要哭了。
江甯見她這幅摸樣,更是正中下懷。
“将軍早就替你想好了,你掀開簾子看看呢。”
秦慕琅依言打開一看,見裡面裝了扶手,四周還按了軟墊。她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看來他早就料到我要走,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一種莫名的失落讓她沒有心思再看下去。
江甯自然不明白秦慕琅這心思,“姑娘若看着滿意,我就即刻準備些幹糧。明日就可出發了。”
吉娜高興的替她回道:“好好好。”然後指了指腳上的鐐铐道:“明天記得給我解這個。”
“那是當然。”
秦慕琅一人在軍帳中。今日,她什麼也不想幹。她有些生氣,他幾乎什麼都為她想到了,還都準備了。這麼蓄謀已久,她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她希望他能出現,她好罵他,打他,問問他,是不是一早就想趕她走。
但夜幕來臨他都沒回,她的眼淚悄然的滴落。送晚飯的環兒見了,吓道:“誰惹姑娘哭了。姑娘,你快别哭了。”
秦慕琅忙把眼淚擦了,道:“沒事。沒事。”
深夜她居然輾轉反側不得入眠,她本想提筆給她寫下自己所知的那場新濟國抗倭之戰。但提筆後,卻覺得,這番預言的言辭,他能信嗎?便還是放下筆。
那夜他徹夜未歸,她還是沒見到他。
看來這輩子也不會見到了。她不免郁郁,努力擠出了笑容,去迎接吉娜。
江甯把她們安排很是周到,一包包的東西遞給她們。
就當秦慕琅都覺得差不多之時,準備出發之時,吉娜卻拍了拍江甯,“該還給我們了吧?”
江甯一臉疑惑,“什麼東西?”
“我家小姐的刀。現在我們都走了,該還給我們了吧?”
秦慕琅聽着,才想起那把刀,李若松确實一直沒有還給她。
但她突然有些怕見他,“吉娜,算了,讓江副将再給你尋個别的刀,夠使就行了。”
江甯覺得秦慕琅着實體貼。正打算拿出自己的佩刀送過去,卻見吉娜直接把刀扔在地上道:“别想拿這個糊弄我們,我們那可是上好的刀。”
江甯撓了撓頭,顯得很是難辦。“秦姑娘,不瞞你說,将軍馬上要升提督了。今日那三位文官大人正在給他祝賀呢。這刀,現在去要,我怕擾了他們。”
秦慕琅一聽,心下苦笑,他果然飛黃騰達了。罷了罷了,他有他的陽關道,她有她的獨木橋。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牽扯不斷的。
心中有了這份計較,她冷冷道:“那刀我們不要了,吉娜我們走。”
吉娜聽後卻拉住了秦慕琅,躲到馬車後悄悄說,“沒有那把刀,草原誰認得我們。有了它,我們才能證明我們是誰?”
秦慕琅眉頭緊鎖,替江甯想了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