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小人走到終點隻是遲早的事,接下來隻要每個人繼續投骰子就行了。
眼見此時氣氛輕松,離自己擲骰子又還有兩輪,池危索性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你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這遊戲嗎?”
答案是:是。
這一點似乎沒什麼好隐瞞的。
池危又問:“我也是第一次,你們還記得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嗎?”
她已經觀察過四周了,很奇怪。
這裡沒有門,沒有窗,但這麼多人坐這裡半天了,池危竟然一直沒有感到缺氧的感覺。
而且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真疼啊,又不是夢裡。
再者說,她一直對自己第一次進入這遊戲的方式很存疑……
如果沒記錯的話……
“哎?真忘了,我就記得我剛才還躺在床上,好像是…突然就暈了……”彩發男把兩隻腿屈在椅子上說道。
這個姿勢,是人體下意識在環境裡放松的坐姿,池危相信他沒有說謊。
髒辮女開口道:“我在寫歌詞,順便注冊了這個遊戲賬号,手機上面顯示進入遊戲倒計時十秒,我剛沒在意,結果再一睜眼就到這裡了。”
小胖男恍然大悟,“難怪我去拿可樂的時候就進到這裡來了,我還以為我從冰箱穿越了。”
接下來大家說的進入遊戲的方式都大差不差,原理更是如出一轍——
先暈倒,再傳送。
詭異于在自家電腦桌面前忽然失去意識的池危,現在也隻能接受這種超自然的詭異了。
能一夜之間賺五百萬的地方,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啊……
“确定我們遊戲的獎金是人民币,不是冥币吧?”她嘴上打趣一般問。
“呸呸,年輕人,不要亂說話。”胖大媽斥責她,一些年紀大的人就是聽不得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有朋友已經在這裡賺了上千萬了,就是她推薦我來參加遊戲的,雖然靈異點,但這個錢都是貨真價實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不來!”
胖大媽也生怕池危說錯話,惹得這裡的遊戲舉辦方不高興,讓她拿不到錢。
管它是神是鬼,她才不怕,因為都沒有窮可怕。
池危笑了笑,選擇沉默地投了輪到自己的骰子,避開和胖大媽的口舌之争。
和對方吵起來,顯然沒必要,這裡又不是菜市場和村子門口。
她擲出點數3,地圖上,小人再度前進三格。
距離終點已經隻剩三分之二的路程了,整個遊戲的勝利仿佛就在眼前。
哎?這是新人保護期?每人白送五百萬?
還是真就撞到了“幸運遊戲”裡的“幸運”?這個遊戲本身就不難,或者難點都被他們避開了?
嘁。
池危才不信,她親生父母都不可能白送她五百萬。
反而此時此刻,越是長久的甯靜,越給她一種暴風雨即将前來的危險直覺。
在所有遊戲玩家裡,按照對這陣甯靜露出的反應來看,池危心中将其餘九人分為三類人——
I類,對事實沒有判别能力,迷之自信自己就是萬裡挑一幸運星體質的純大傻子:胖大媽,刀疤男,彩發男,獨眼男。
這類人現實中大概率還會有一個副業:養活詐騙犯。
唉,池危按按腦門,希望他們真能傻人有傻福。
II類,有一定的警覺性,對未知事物有保持思考的本能:小胖,程序員,髒辮女,學生女。
III類,池危右手邊這個人——
銀面女。
不止是這個人的整張臉都被銀色面具覆蓋了,看不見容貌和表情,連她的言談舉止,也都滴水不漏。
池危觀察了這麼久,都沒辦法對這個銀面女定性。
唯獨隻能對她說:“你這個星球耳墜很漂亮啊,哪兒買的?”
池危側過頭,笑嘻嘻地看着對方的耳朵。
耳垂很漂亮,上面挂的半白半藍的星球耳墜,的确也被對方戴出了雅氣的質感。
如果再從天鵝頸的膚色和輪廓弧線來看,這大概率是個美人。
哪知銀面女開口的冰冷聲音瞬間讓池危的友好笑容破碎了——
“收起你那無用的小伎倆。”
啊,連聊天都不給聊的啊,真冷漠。
想通過交談了解一下她看來是沒戲了。
池危隻好回過頭來,看向骰盅,這時小胖投出的一顆“1”點正好停在上面。
小人前進一格。
當它踩在下一格地圖方塊内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方塊上突然長出了樹林、草叢與……一隻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