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書房内剩餘金珠的減少,搜尋它們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了。
期間原有的燭火快燒光了,房間裡光線微弱,池危還去添了一根新的。
書房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冷了。
即使靠在蠟燭旁邊,池危仍然感受不到一絲熱度。
這是個不妙的表現。
她身上的體溫在流失……不對,是她的溫度感知功能在失調!
而且,此時此刻,她的胃部泛起一陣難言的惡心。
真該死啊,中毒的症狀在加重。
“你……還好嗎?”池危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像剛跟人大幹了三天三夜。
這讓她不禁也擔心起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對方的身體狀況還好麼?再找不完金珠,恐怕真的她們兩人都要死在毒煙裡面了。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回答聲剛落,書房内突然冒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被推到的凳子上的書籍也嘩啦啦散落在地面。
池危最後的力氣都用來抓緊了手裡的三顆金珠。
她……好困啊,好像倒在了一張床了。
有一張被蓋住了她的所有呼吸,誘導她可以就此休息了。
渙散的瞳孔裡,倒映出一根有裂紋的木質桌腳。
池危恍然一個激靈,抓住這根桌腳猛地清醒過來。可惜她的腿軟了,屈了一半又跪在地上,氣喘籲籲。
眼下一片黑影,她連靠自己站起來都不行了嗎……?
池危顫巍巍開口,“那邊那位……”過來幫下忙……
話還沒說完,一個眨眼她就看到對方筆直的雙腿出現在眼前。
一隻手随着彎腰伸下來,如果可以,池危真想給這個畫面添加上溫馨的粉色愛心泡泡。
配文:人間自有真情在。
她笑了下,慢慢借着銀面女手掌的力道站起身子,“謝……”
下一秒,一個響亮的耳光把她的頭扇到了另一邊。
清脆的重擊之後,池危一整個呆住,渙散的眼神聚焦成錯愕。
右臉火辣辣的疼,她擡手輕輕一碰,立馬倒抽冷氣。
半張臉腫起來了。
“你要是暈過去,我會用這個紮進你的大腿。”
“看你是先血流緻死,還是被毒死。”銀面女冷漠的聲線裡透着一絲狠戾,舉起衣兜裡收集的花瓶瓷片,碎裂的刃尖處明晃晃。
池危餘光看到了背景裡被她打碎的花瓶。
“聽懂了嗎?”
縱使池危平時把“君子動口不動手”挂在嘴邊,對對方的暴力行為心存意見……不止是意見,她現在還有點委屈。但這時也不是争個文武對錯的時候。
她咬破嘴唇,“知道了,我去找金珠。”
池危邊轉身邊摸了摸臉……她真的不喜歡被打臉。
再說了,銀面女下手真重啊,早知道就跟她一樣選個保護全臉的面具了。
所以,她這是不是早有預備啊?就怕别人打回去?
池危心裡默默碎碎念,但靠着剛才挨了一巴掌清醒的功夫,兩人抓緊時間把金珠的數量找到了18顆。
還差最後2顆!
池危撐着牆面,看着龍頭上的拉杆即将埋進終點。
這扇現在還無法進入的内門裡,到底有什麼?
池危的眼睛裡分泌出生理性的淚水,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十根指尖都是中毒的深紫色,她已經無法預測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還差兩顆。”銀面女提醒她。
出口的聲音被刻意壓低過,被池危聽出來了端倪。
她眯着眼睛看過去,銀面女的脖頸紅得不成樣子,上面青筋暴起,汗珠成線滾下。
看來對方也呼吸困難,到一定限度了。
“再找找。”池危看着書房内所有被翻動過的物品和角落,忽然有些迷茫。
所有地方她們都搜索過了。
所有。
池危保證。
她甚至和銀面女交錯檢查過對方的區域。
為什麼還會剩兩顆不見?!
懷疑,焦躁,憤怒,還有軀體的痛苦,沖擊着池危心理的底線。
難不成,房間裡一共就沒有20顆金珠,遊戲隻是為了看她們在失望和絕望中等死嗎?
不,不可能。
她接觸的這半場“幸運遊戲”裡,從來沒有真正絕人之路的規則,甚至很大程度上來說,隻要運氣足夠好,就算不通過謀算,也能靠小概率的僥幸活下來。
運氣……這東西沒有主動找上她,但讓她想想,它藏在哪裡?
可惡啊,視線越來越模糊,她還沒發現……
究竟在哪裡!?
腦中猝然一陣眩暈,池危雙手撐在書桌上,彎腰艱難地換着氣,像一隻落進開水裡将要被燙熟的蝦。
臉上浮現出的痛苦神色迅速加重。
再度倒下去趴在書桌上半死不活的她,忽然被人拎起了脖子。
餘光裡銀面女高擡起了手臂,手裡尖銳的寒光一閃!
池危靠着驚險反射出的力氣,睜眼後立刻伸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真險,還好對方也沒剩多少力氣!
池危心下松了口氣,奪下對方手裡的瓷片。
“小心點,使用暴力萬一激光射你怎麼辦,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