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旭鳳率先返回天宮,原來是因為天後壽誕在即,他需得提前回去為其賀壽。
白淺扣了扣石桌,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潤玉。
在對方即将發現時,又裝作無事的趕緊移開。
白淺暗暗腹诽:既是天後壽誕,隻旭鳳一人返回天宮,真的好麼?
當然,白淺明面上是一個字都沒提。
昨晚那麼尴尬,此時她極力削減存在感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主動與潤玉搭話?
白淺:emmm,昨晚的事兒,小應龍到底記不記得?
偷摸打量眼前的潤玉,與平常一樣雲淡風輕,淡然自處……白淺心中直打鼓,不太确定道:難道,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昨夜,大夥兒喝了不少酒,醉得不省人事也在情理之中。
不像她,被折顔的桃花醉調教得,已成酒中女豪傑了。
白淺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能。
僵硬的背脊慢慢軟了下來。
這一切,都被潤玉看在眼裡。
顯然,潤玉并不打算說破。
提起天後壽誕,潤玉抿了抿唇,倒不似平時豁達。
他抿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道來:“淺淺與錦覓仙子有所不知,潤玉,并非天後嫡出,自是與旭鳳不同!我若早早前去賀壽,恐怕反倒惹天後不悅。”
白淺收起胡思亂想,看向潤玉。
潤玉,他的确因出身而自卑,也的确是坦蕩的。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瞞着白淺,瞞着視為朋友的錦覓。
錦覓大大咧咧問:“那小魚仙倌的母親,是哪位天妃呢?”
天妃?
以天後的性子,她怎麼允許天帝名正言順擴充後宮?
潤玉斂眉,輕語:“潤玉生母并非天妃,聽說隻是一個得道精靈,再平凡不過;即便再平凡不過,也一如這凡塵之中碌碌衆生,難逃一死。”
“潤玉并無兒時記憶,也不記得生母到底是誰;隻記得生母去世之後,我便由天後娘娘收養。”
想起年幼往事,潤玉百感交集。
“本來早些年間,我還能與母神和睦相處;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天後卻越來越擔心我會與旭鳳争儲奪嫡。所以我與天後便日漸疏遠。”
白淺默然:“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怪不得……”
怪不得潤玉所居的璇玑宮,地勢偏僻,堪比冷宮;怪不得他永遠都是夜出晝伏,孤單一人;怪不得,自己突然出現在天宮,天族至今都無人發覺。
原來竟是潤玉不受寵的緣故。
因無人在意,自然無人洞悉璇玑宮中突然多出一人。
怪不得,火神旭鳳錦衣華服,出入皆是一呼百應;反觀潤玉,一貧如洗,清減低調,一點兒都不像是天族大殿下。
錦覓聽得認真,自報家門後轉而問起白淺:“我呢,是一顆天生天養的葡萄,後來受長芳主點化,這才成了花界的一個小精靈;姑姑,那你呢?”
“我?”白淺真真有些想念阿爹阿娘了。“這麼比較起來,我倒是幸運些!聽說我阿爹當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阿娘拐回狐狸洞,數十萬年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阿娘連生四個兒子,這才得了我這一個女兒。”
“隻可惜,我這女兒任性頑劣,叫二老操了不少心。”
白淺唏噓,自己無故失蹤多年,阿爹阿娘定着急萬分。
錦覓聽得入神,滿臉驚羨。
潤玉眉眼藏笑,好似看到了白淺年幼時,被家人呵護,調皮搗蛋的樣子。
然,下一秒,唇角淺笑斂去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