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放開彥佑。”
“彥佑,帶路。”
彥佑熟門熟路,開啟一條水道,水道直通洞庭湖府邸——雲夢澤。
自下水後,白淺明顯感覺到潤玉異樣。
他有些恍惚,有些出神,有些心不在焉。
更多的是一種不安。
那種不安,使得潤玉連白淺都忘記了。
白淺默默凝視着前方他的背影,水下的路很長很黑,潤玉那樣孤獨,好似很多很多年前,他就是這樣自己一個人走完這條路。
莫名叫人心慌。
水下,真的冷啊,好冷啊!
衣衫下的肌膚戰栗着,潤玉已經快要忘記冰冷刺骨的感覺了。
“你不是紅鯉魚,不配跟我們玩兒!”
“鯉兒,鯉兒别怕,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原來,有些事,早已深入骨髓!
遺忘,隻是短暫的,并不代表,它消失了。
“鯉兒,隻要把犄角割下來,你就跟他們一樣了。”
“娘親,不要,不要!”
冰冷的匕首,揮向記憶深處那個年幼的孩子。
潤玉悶哼着下意識閃躲。
“玉兒?”
白淺憂心萬分。
就在潤玉渾身刺骨時,軟而溫熱的柔荑主動塞進他手裡。
這種獨特的溫暖,雖隻比螢光,卻暖上心頭。
潤玉顫抖着回頭。
身後的白淺沖着他柔柔一笑。
不安的心,總算安穩了些。
“雲夢澤……”潤玉怔怔盯着那塊匾額,頓足不前。
明明是第一次拜訪洞庭湖,自己卻熟門熟路,這裡的一花一木,一石一魚,那樣熟悉。
一時間,潤玉不敢上前。
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
答案就在這扇門裡面,隻需要輕輕推開它,走進去就行。
潤玉氣息不穩,恍惚間,好像已經看到一個女子從裡面緩緩而出。
與他面對着面。
遙望。
“玉兒?玉兒!”白淺再次呼喚。
潤玉回過神來,那扇門始終關閉着,根本沒有旁的什麼人:“雲夢澤,不是立澤嗎?”
許是潤玉舉止太多拖拉。
彥佑索性上前,推開雲夢澤洞門:“大殿,請。”
根本不給潤玉逃避的機會。
潤玉搓了搓指尖,這一次,倒不再猶豫徘徊。
一行人進入雲夢澤内。
這是洞庭君的洞府,青紗卷簾,将洞庭君與其他人隔開。
洞庭君似乎并未發覺有外人闖入,沉浸在琴音中,波動琴弦。
彥佑:“洞主,夜神殿下求見。”
琴音戛然而止,十分突兀。
平靜的湖面忽起波瀾。
洞庭君的心,就這麼亂了,毫無預兆的。
她猛然起身,慌亂之中連轉三圈。
潤玉等人從入口處而來,等同于已将她困在卷簾内。
洞庭君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對方已掀起珠簾,登堂入室。
意外的是。
潤玉二話沒說,十分利落地跪地行禮:“洞庭君在上,小神潤玉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