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天人永隔,再不相見。
簌離不是沒曾想過要将鯉兒奪回來……隻是後來她發現,鯉兒成為天族的夜神殿下,天帝長子,過得遠比跟着自己東躲西藏要好得多!
最起碼,鯉兒不用再擔心受怕!
有了最起碼的尊貴與他應得的地位。
起初,在荼姚還未誕下旭鳳下,她對潤玉的确不錯!“母子”二人,還算相安無事。
隻不過後來,旭鳳出生,荼姚對潤玉也就不那麼上心了。
也對,有了親生骨肉,荼姚怎會對外頭的“野種”繼續傾注心血?
随着兄弟二人一天天長大。
為了天帝之位,荼姚越發視潤玉為眼中釘肉中刺!越發容不下他!
因此,不斷磋磨潤玉,苛待于他。
天宮的一切,簌離都看在眼裡;她從未有一刻放棄過複仇!
籌謀這些年,昔日太湖舊部已籠絡得差不多了,她亦修煉出了滅日冰淩!
終于,有了與荼姚抗衡的資本。
這才暗中謀劃了許多事。
簌離并非沒有私心,與荼姚的滅族仇恨是原因之一;其中,何嘗沒有替潤玉打算的私心?
天帝之尊,荼姚的兒子當得,她的潤玉如何當不得?
更重要的是,簌離明白一件事。
除非旭鳳上位,荼姚對潤玉的加害絕不會停止。
所以,這是一場早已注定的不死不休的死局。
從回憶中抽身而出,簌離悲涼不已,她沖着白淺輕笑:“簌離這一生,一步錯步步錯!苟延饞喘的唯一目的就是複仇!”
“為了複仇,我什麼都願意舍棄!包括,我的兒子。”
“現在,你該知道,潤玉的生母是多麼無情、多麼冷漠的人了吧?”
“你回去轉告他,不必再下洞庭湖,更不必來找我!“
“我不會認他,死都不會!”
說到最後,簌離的聲音變得無比刺耳又尖銳。
她渾身長滿了刺,滿身荊棘無差别地攻擊每一個妄圖靠近她的人。
簌離有意逼退白淺,借白淺之口,告訴潤玉,别再靠近她。
白淺就這樣凝視着簌離。
她,沒辦法評價這位龍魚公主。
整件事太複雜了,并非黑與白那樣簡單。
白淺低聲輕歎:“簌離公主,這并不是你的錯。”
簌離聞言,身子猛然輕顫。
顯然她并沒有想到,白淺會如此說。
被滅族時,昔日天真無邪的龍魚公主已經随着父兄而去;苟活的她,隻是一具隻為複仇的行屍走肉。
簌離恨太微,恨荼姚……最恨的,卻是自己。
是她引狼入室,是她給龍魚族帶來了滅頂之災,若不是她,也許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每一個煎熬的日日夜夜,簌離都在想,如果那一日她不曾随父君前往天宮,不曾去那藏書閣,就不會與天帝結下孽緣……該有多好?
看穿簌離心思,白淺百感交集:“我說了,那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管有沒有你,太湖龍魚一族的結局,已經注定。”
“那原本就是一場針對太湖的陰謀。”
白淺作為旁觀者看得更透徹,縱觀整件事,她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四個字——帝王心術。
當年太微,隐身的時機太過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