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鏡,百般不是滋味。
比起夜華君,白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場。
這種被忽略得徹底的滋味,離境算是體會到了。
那個名叫潤玉的男子……離鏡見過,在瀛洲遇險的時候。
那時,離鏡就已心生警覺。
後來,又覺得那條應龍不太真實,故而一直不敢确定。
直到今日,見了真人……離鏡,算是真真切切死心了吧。
離鏡淡笑之中盡是苦澀與郁悶,或許他早就該認清現實,萬年前,他離鏡就已經出局了。
離鏡落寞退場。
夜華則不死心,賴在昆侖虛。
墨淵……反正這人從來都是沉默的,如今瞧着,似乎更安靜了。
因墨淵上神歸來,昆侖虛百日慶賀,日日有客登門。
白淺身為十七弟子,自不會在此時離開。
于是,她便厚着臉皮,求了師傅,允許潤玉與她一同留下。
昆侖虛乃是四海八荒第一仙山,山清水秀,風景美得很!
白淺尋了處偏僻安靜的山頭,與潤玉并肩看盡仙界繁華景色。
“玉兒,我師傅的昆侖虛,是不是比你的天宮更壯麗些?”
潤玉望着人間美景,沒說話,隻攥着白淺的力道不由地緊了又緊。
白淺若有所思。
忍不住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溝壑。
一個人的閱曆與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玉兒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知何時已褪去少年郎的青澀,眉眼多了些上位者的淡漠與孤寂。
白淺的用詞是——你的天宮。
她已猜出些什麼。
“别蹙眉,會平添皺紋的。”白淺捧起潤玉的臉龐,心疼極了。“那日瀛洲島上,你就來到這地了對不對?”
“可是受傷了?”
所以那日,才沒能現身?
白淺迫切的想要知道,潤玉那日是如何鬥過三頭兇獸的?她不免有些後悔,那是若自己堅持一些,折返回去,就能與潤玉早日重逢,絕不會将他一人置身于危險。
潤玉安撫着她,輕聲細語:“傻淺淺,我若有事,今日也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倒是。
白淺絮絮叨叨,似是要将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都說與潤玉聽。
潤玉極為有耐。
二人就像是最平凡的凡人夫妻,雖然日日說的都是些柴米油鹽,卻是最溫情不過的。
“說了這麼多我的事兒,那你呢,玉兒。”
“這些年,天帝之位,你可曾有片刻開心?”
潤玉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淺,不知為何她知道……之後的事?
白淺輕輕歪着腦袋:“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好多好多,你那個世界的事。夢到你衆叛親離,最後在天帝的位置上,孤寂過了許多許多年。”
“夢裡的你,一點都不開心!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不理解你,孤立你,疏遠你。”
“明明是旭鳳搶走了錦覓,是旭鳳不講武德導緻最後兄弟阋牆,明明是他們……”
每每想起那個夢,白淺都恨不得沖進去手刃旭鳳和錦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