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墨河河底，已不見蛟龍身影，卻又一個小姑娘為他們啜泣不止。

這一刻，鳳九真的把黎蘇蘇當成是桑酒啦。

同時，她很感激黎蘇蘇最後為冥夜和桑酒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黎蘇蘇，冥夜怎能懸崖勒馬，解開心結？

經曆過幻境，鳳九對桑酒的維護，黎蘇蘇何嘗不是感同身受？

她原本就在不知不覺中，将鳳九當成是小妹妹。

現在那份感情，更加真心實意。

二人一時情難自禁。

就連回到岸上，柔荑都始終交握在一起。

鳳九臉上淚痕未幹。

葉冰裳此時冷不丁站出來，有意與兩個妹妹拉近關系：“三妹，小妹…一切都過去了，你們安全就好。”

伸手就要表示親近。

處于本能的，黎蘇蘇一怵，鳳九偏着身子擋在二人中間。

這不就尴尬了麼。

葉冰裳臉上的溫柔挂不住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二位妹妹，姐姐不會傷害你們的。姐姐不是天歡，幻境中由不得我們做主不是麼？”

葉冰裳求救地看向蕭凜。

蕭凜有些走神。

幻境裡，他是桑佑，是桑酒的哥哥，何嘗不是把鳳九當小妹妹看？

兩個都是桑佑疼愛的妹妹。

還有，天歡……

桑佑死狀何其慘烈，不都是天歡害的麼？

不不不，蕭凜！

桑佑是桑佑，天歡是天歡！

他的冰裳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柔弱的女子。

然而，蕭凜沉默的幾秒，顯得格外突兀，場面更尴尬了。

“咳咳。”

龐宜之，不，應該是司命神君拉長着嗓子幹咳好幾聲，打破這詭異的平靜。

他揮了揮手：“小殿下，好久不見。”

鳳九眨巴眨巴眼睛。

抱着腦袋瓜暈乎乎的。

信息量太大了，她還沒完全消化呢！

不過，能夠見到摯友，鳳九欣喜萬分：“司命，你怎麼來啦！”

“天呐，司命，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你。”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我……”

司命搖了搖頭。

微微側過身子。

澹台燼就在他身後不遠處，此時全完暴露在鳳九眼前。

鳳九一窒。

回憶就像龍卷風，記憶的拼圖逐漸拼湊，趨于完整。

小魚仙倌。

潤玉。

天帝陛下。

她的……愛人。

鳳九一步步上前。

這一眼，好似萬年。

澹台燼看不懂她眼中忽然洶湧的濃烈情感，卻沒辦法閃躲。

鳳九已走到他跟前。

柔荑撫上他的臉頰。

一點一寸。

好似他是什麼絕世寶物，珍惜、珍貴。

那樣小心翼翼，唯恐吓跑了他。

思念早已成一團麻線，剪不斷，理不順。

鳳九一點一點靠上去，靠在澹台燼的肩膀上。

滿足一聲歎息。

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重逢。

其中曲折，其中酸楚，大抵隻有司命能夠明白。

小殿下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司命有些不忍地别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