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的生活,和全天下的普通人一樣——上班,下班,兩點一線。
小玲,是她平凡生活中唯一的光彩。
她很喜歡在嘉嘉大廈的天台,和小玲坐在高處,聽她講那些光怪陸離的事。
害怕嗎?
不怕的。
因為是小玲,所以她不怕。
反而随着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而心驚膽戰。
珍珍很崇拜小玲。
在夜深人靜時,偶爾她也會有這樣的暢想:她什麼時候能像小玲一樣厲害?
這,不是嫉妒。
而是對強者的膜拜。
是對自己平凡生活的一丁點幻想。
山本一夫的出現,成為第二束照進平凡的光。
給她平靜無波的“湖面”,造出飓風海嘯。
山本武……珍珍出神得咀嚼那個名字。
一個主動追求她,跟她求愛的男人。
然後又消失了兩天的男人。
對于珍珍這種情場小白,很容易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牽腸挂肚。
“嘿,幹嘛?想着山本武?”馬小玲從身後抱住珍珍,頑皮地故意吓唬她。
今天是臭警察搬進嘉嘉大廈的第二天。
嘉嘉阿姨招呼街坊四鄰,一起在天台烤肉,以示歡迎。
大夥兒正熱鬧着呢,就珍珍,心不在焉。
珍珍嘴硬:“我才沒有。”
“誰想他了。”
馬小玲翹着唇角:“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居然玩消失,低級!”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身為好朋友的馬小玲,怎麼可能看着珍珍受輕傷?
她隻當那個山本武是個浪蕩公子,說好的追求,卻連半個人影都無。
馬小玲怒發沖冠,愣是将山本一夫盯在恥辱柱上。
珍珍有些不忍傾聽,忍不住為他辯駁:“也才……兩天而已。”
萬一,人家很忙呢?
總要安頓好,是不是?
馬小玲切了一生,随手指了指那邊的人:“诶,臭警察不錯!雖然脾氣臭了些,但警察诶,一身正氣,不失為良配哦。”
“我發現他總是偷看你诶。”
“該不會暗戀你,才搬來嘉嘉大廈的吧?”
“哼哼,總要叫那個男人知道,我們珍珍身邊不乏追求者。”
越說越離譜。
珍珍:……蜜汁沉默。
小玲對她的濾鏡不是普通厚。
姐妹二人正說着,況天佑居然真的走了過來。
馬小玲含笑,識趣離開。
給兩個人機會。
珍珍茫然,她實在不知,自己和況先生有什麼交集。
珍珍也發現了對方總是偷看她。
但,她的猜想,和小玲的不一樣。
“況先生,你總是欲言又止,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
從某種意義來看,珍珍出奇敏銳。
況天佑總是沉默的。
他鮮少與人有共同話題。
但,王珍珍不一樣。
況天佑望着無盡黑夜,将壓抑多日的話終于宣之于口:“山本……武,絕非良配,他,不适合你。”
珍珍聞言,柳眉輕蹙。
“況先生,你為什麼這麼說?”
方才珍珍就說了,除了在櫻花國溫泉酒店那次,她與況天佑再無交集。
他,在她這裡,也隻不過比陌生人熟悉一點,一丁點。
如此交情,突然對别人的“戀情”評頭論足,太失禮了。
難道,況天佑真的像小玲說的那樣?
無論怎樣,珍珍心生被冒犯的不悅。
況天佑一本一眼:“王小姐,千萬不要被山本武光鮮的外表所蒙蔽。”
“那個人,絕非你看到的那樣。”
“那是一個,極為恐怖的男人。”
“他……”
況天佑下一秒看到的,就是王珍珍那雙冒火的眼睛。
他頓了頓,沉悶地繼續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他為什麼會追求你嗎?”
王珍珍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溫柔,饒是這麼好脾氣的人,此時都已按耐不住火氣。
珍珍:“況先生,你究竟想說什麼?”
話音剛落。
從況天佑嘴裡說出一個名字:“阿雪。”
珍珍心跳加速。
阿雪!
“阿雪,是他的亡妻。”
“王小姐,據我所知,你與他的亡妻模樣生得一般無二。”
“你甘心淪為一個替身嗎?”
顯然,況天佑說這些話以前,第一時間了解過王珍珍。
這是一個無比單純的姑娘。
臉皮薄,又溫和。
故而,況天佑不得不對她說些重話,讓她對那個人徹底死心,從此不再聯系。
王珍珍面色如水,始終沉默。
況天佑想要她給出什麼反應呢?
難以接受?傷心難過?情傷後當即打退堂鼓?
珍珍不知道。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
就在此時。
一道冷酷的聲音忽然響起。
“況先生是否過于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