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碧加的話,還是那四個字——恃寵而驕。
嗯。
珍珍承認,她就恃寵而驕,怎麼了?
珍珍自诩隻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通天本事,隻有這種笨拙的法子可以用。
山本一夫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而這點茫然很快就被——不要你三個字給擊散。
他強勢地緊抓她的肩膀:“你要離開我?”
“因為馬小玲?因為況天佑?因為況複生?”
發瘋一樣的嫉妒,瞬間将山本一夫淹沒。
他,沒辦法共情珍珍對人族世界的情感。
在他看來,珍珍與這個世界的聯系,就隻有那幾個人而已。
如果……那幾個人沒了呢?
山本一夫不能接受,在珍珍的生命中,有比他還有看重的人存在。
珍珍又驚又懼,矢口反駁:“你别忘了,我也是人!”
”那如果你不再是呢?”山本一夫腦子一熱,藏在内心深處的話脫口而出。
然而,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眼前再一次浮現出眼含怨怼的未來。
未來已經恨了他六十年。
難道,珍珍也要憎恨他六十年嗎?
山本一夫不敢繼續想下去。
他正要松開珍珍。
不想,珍珍反手抓住了他:“好,我答應你。”
“什麼?”山本一夫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珍珍的眼睛亮閃閃,突如其來的想法居然十分具有可行性。
眼下所有的困局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出口。
“你咬我,将我變成僵屍,我就能生生世世陪着你。”
“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孤單,不會寂寞,不會憎恨這個世界。”
“放過其他人,好不好?”
等價交換。
珍珍覺得,很合理。
感動不過一秒。
山本一夫怒極反笑,危險的眸光極速流轉:“所以,你為了不相幹的人,甯願犧牲自己?”
山本一夫要的,是珍珍的心甘情願。
而不是她把自己當成跟他談判的籌碼。
這隻會讓山本一夫覺得難堪。
山本一夫驟然松了手,整個人一下就變得冰冷而有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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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起床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久。
珍珍是什麼時候回的家,她一點兒都不記得。
有點兒頭疼。
有點兒口渴。
頭疼欲裂。
再不能醉酒了。
電光火石,珍珍似乎記起來點兒什麼。
她昨晚好像,見到山本一夫了?
具體說了些什麼,珍珍記不太清楚,隻記得,最後二人不歡而散。
珍珍苦笑扶眉,那個自負又自大的男人,最不喜别人忤逆他了。
這大概就是櫻花國男人的通病吧?
大男子主義。
男人負責養家,女人在家小意溫柔,負責貌美如花。
櫻花國的男人,從根上說就是典型的男權主義至上。
這也是為什麼,上一世的山本一夫甯願躲起來,也不願意和自己的妻子共度難關。
他壓根就沒想過,讓自己的妻子分擔。
總覺得,自己可以解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上一世,自己是個櫻花國女人,從小就受着那邊的教育與氛圍,自然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可現在不同,這一世她可是地地道道的港城女人。
什麼以夫為綱,大清已經亡了好嘛!
珍珍一通胡思亂想。
門鈴聲忽然響起。
這時候,會是誰?
隻聽歐陽嘉嘉應聲:“小玲快進來,珍珍還沒起床呢!這丫頭,居然喝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小玲,阿姨不好問,這丫頭和男朋友吵架了?”
“今兒個大家都聽說了,她昨晚在街頭,指着男朋友鼻子罵呢!”
她那麼乖巧的珍珍,何曾對别人疾言厲色過?
定是心頭事憋得太久,終于爆發。
歐陽嘉嘉擔為此甚為憂心。
正說着,珍珍恰好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小玲。
馬小玲揚起燦爛笑容:“好像是吧。别擔心阿姨,我就是來接珍珍的。”
“讓珍珍去我那兒呆幾天,換換心情。”
歐陽嘉嘉連連稱是:“好好好,有你在,阿姨一百個放心。”
珍珍投去疑惑的眼神。
小玲挑眉,珍珍秒懂。
罷了,去小玲那邊清淨兩天也好。
沒什麼好收拾的,小玲那邊一直都備着她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親密挽起小玲胳膊,珍珍撒嬌:“小玲最好啦,昨晚那一出,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街坊呢!”
“對了,小玲,昨晚你怎麼回去的?未來呢?”
珍珍沒注意到,馬小玲淺笑面具下的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