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蒙上一條亞麻布塊的男人正安靜的坐在監牢的一角。
他骨瘦如柴,銀色的發尾帶着些淺淺的藍色,穿着破舊的衣服,與老鼠、昆蟲為伴。
“現在是他被關入教廷監獄後的第三個月。”
提着燈的青年大大方方的站在男人的面前,而男人卻好似感覺不到一樣,依舊愣愣的呆坐在那兒。
“他因為當衆違逆了主教,再加上雙眼的特異性,被教廷視作「替罪羊」。”
“也就是人們通常認知中的‘惡魔’。”
“在這個時代,‘惡魔’隻多不少。”
“但因為宣揚無神論,宣稱獵巫運動的不正确……從本來衣食無憂的小貴族騎士淪為囚犯……還是非常少見的。”
“看到這裡前輩有何感想?”
無法被察覺到的提燈青年似乎沒有同理心這種東西,在任何時候都是帶着笑意的。
「很普通,也很大衆化的悲慘結局。當他踏出那一步的時候,就已經能預料到這種結果了。」
“嗯,确實如此,不過僅僅隻是這種程度上的悲慘,還遠遠達不到我重視到想同你一起觀看的标準。”
提燈青年話風一轉,繼續開始叙說這個故事。
“如果不出意外,他本會在一個月後死在民衆們的眼前。但是……”
悠悠的腳步聲響起。
兩名穿着盔甲的騎士拿着長木倉走進這窄小的牢房,站定在兩邊,向側後方旋轉,下跪行禮。
衣着奢華昂貴的老者慢吞吞的走來,溫和的捧起了男人的臉,扯開他蒙在眼睛上的布。
宛如寶石般的雙眼暴露在空氣當中,刺痛的光芒使表情呆滞的青年流下生理淚水。
“我找到了,就是他。”
名為貪婪的情感從老者的言語中展現。
「這人完了。」
像是有四個大字在心中刷屏。
可随即而來的,卻是一種奇怪詭異的、對接下來的展開的、某種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又不知道如何去表達的期待。
「我或許是個壞人也說不定。」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
“阿嚏。”正在同藤丸立香邊走邊聊的仿生人·大叔打了一個噴嚏。
“機械生命也會感冒?”瑪修一臉天真。
“我又沒中病毒,怎麼可能會感冒。”仿生人·大叔拍了拍自己硬邦邦的腦殼,“稍微有點不好的預感。大概是有什麼人在背後說我吧?仿佛是被什麼惡心的東西盯上的感覺。”
說着說着,仿生人·大叔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是你生前認識的人嗎?」
“我又沒死哪裡來什麼生……等等……你套我的話?”仿生人·大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羅曼醫生的眼神都不對了。
‘之前也在問人類、人類什麼的。這人究竟是有什麼毛病。是不是人類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