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自己身為民俗文化學者的父親到過各種村莊的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血腥可怕的事情。
她是不信鬼、神、妖怪之說的。
因為她的父親一直都是以尊重卻不信任的态度教導她平等對待每一種還存在或者是已經随着時間的流逝消去的文化……各種各樣的民俗文化或帶着高度文明等娛樂性或者是帶着非常極端的愚昧殘忍封閉……而民俗文化學者的職責就是不妨礙、不過分推崇它們,安靜平淡的對它們進行完善的記錄,保留它們曾經存在過或者現在正在存留的證據。
所以……
年齡尚小的葵其實是個唯物主義者。
可盡管她始終被教導要用科學的觀點去解釋看似不可思議的現象,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葵……跑……快跑……”
溫柔卻不失嚴厲的老婆婆頸部流出大片的血迹,和她同村的人走向了相同的結局————死亡。
老人家的遺言讓葵瞬間從驚吓造成的失神中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第一次見到葵走這條路的梅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無視村民們的屍體,追上了葵。
由于年齡尚小的緣故,葵沒有走幾步路就摔倒在地,關節擦破皮呈現一絲絲的血色。
梅林沒有出現在葵面前,因為她先前的嘗試告訴了她越早插手女孩的逃亡,女孩便死的越快。
‘惡趣味。’
知道這是亞納爾為‘防作弊’而設置的條件的梅林一動不動的盯着想哭又不敢哭的葵看。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站起來,朝着村子的方向看了看,便好像下了一個決心似的往山的更深處行動。
‘又是一個和先前完全不一樣的變化……是量引起了質變嗎?’
毫不知曉自己身後跟着一個背後靈的女孩根據自己的直覺與想象腦補出了神社的位置。
這其實是一個很天真的想法,在她眼中造成村民死亡的原因與區區山中的危險……遠遠無法打擊到她想找她父親的信念。
掉落的枝葉被她踩的嘎嘎作響,她假裝自己不在意身上的傷痕,硬是通過撥動灌木開辟出來了一條小道。
當遮擋視線的最後一片樹葉消失之際,她終于見到了她的父親。
“爸爸!”
冰冷如鏡面映着天空半銀輝之月的湖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能夠進行踩踏站立,就和普通的陸地一般。
紅色的鳥居殘片散落在湖泊四處,胸口不斷流淌着紅色血液的男人以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帶着不可置信的痛苦眼神強撐着一口氣對女兒喊道。
“葵!快跑!”
葵沒有動彈,或者是說她無法動彈。
穿着深藍的黑夜天空之色鬥篷的存在腳尖輕點破碎的鳥居,缥缈幾乎是無形的身影邊緣如煙霧一般空散。
湖水映出他銀藍二色的頭發,就好似月亮一般。
十二輪殘月在空中懸浮,當它們朝着葵湧去的時候,葵才反應過來那是兇猛能奪人性命的武器。
如若不是她父親及時把她抱在懷中,或許她的身軀就要被切割成無數塊了。
差點就要出手的梅林望向使用連着刀片的鎖鍊為武器的銀發少年。
盡管他沒有戴眼罩,面容與身形也與之前完全不同,但梅林還是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其正是先前亞納爾講述的糟糕故事中的主人公————那個主動讓自己被教會殘忍對待的男人。
也就是仿生人·大叔。
*
“冷靜下來。仿生人·大叔。”察覺到仿生人·大叔情況不太對勁的亞比雅通過貓嘴安撫他的情緒。
“現在除開一切的實際行動以外,其餘的都是無能之舉。所以你能閉嘴嗎?”
仿生人·大叔的電子眼閃着一種古怪的光。
心裡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有自己的一份‘力量’的亞比雅貓閉嘴了。
就算亞比雅從來都不知道愧疚心為何物,也明白現在不是它開口說話的時候。
想到仿生人·葵身為仿生人的身份,韋伯咽了咽口水。
“莫非那女孩是……”
“噓,現在還是什麼都别說為好。”已經知道仿生人·大叔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的阿斯莫太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沾滿了黑色粘液的機械觸手從空中降下,然後是難以形容的詭異整體。
「不……不可能的……那種東西是神???不不不,那種東西是你的老闆???」
僅僅隻是被阿斯莫太用僞造的魔神柱搞了一下心态,還沒被真正的魔神柱清洗雙眼的羅曼醫生現在還沒有鍛煉出見到什麼都波瀾不驚的日常技能……話說這種技能根本就沒鍛煉出來過……
“……就像是在冬木的L·A們與L·A。現在在這裡的估計也不是完整的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