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山魯佐德完全不敢反抗、完全不敢對抗的存在。
恐懼令她低下頭顱,可未等她開口,就見到另一個‘自己’從她身側走上前去。
啊……那是過去的……同樣被恐懼籠罩着的她。
“不要過去。”
山魯佐德在内心拼命的說着,但夢裡的她卻依舊如過去她記憶中的那樣走了上去,拉開了幔帳。
那绮麗的衣飾與美麗的容貌映入她的眼簾。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想起他(那位王)的面容。
一瞬間,山魯佐德從夢中驚醒了。
她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過了很久才緩回來。
“為什麼身為從者的我會做夢。”
“是某種暗示嗎?”
“還是最終的我的末路呢?”
山魯佐德撫摸着胸口,不安從她心中蔓延。
她想要呆在房間,不與任何人接觸,就這樣安靜的、頹廢的,一個人過完毫無意義的一天,但她正是因為在房間裡才會不知不覺的睡過去,因此被她所恐懼的夢魇纏繞。
“所以出去吧。”
“隻能出去了。”
哀歎着,懷揣着不安,山魯佐德離開了房間。
作為迦勒底的從者,她是類似于天草時貞四郎的倉管派。
除了最開始刷羁絆時見過禦主,之後的每天,她基本就再沒見過禦主。
同時也鮮少像是大英雄那樣上班。
不過……
或者這是上天對她怠惰的懲罰(做噩夢)。
“去找master……然後久違的進行工作吧。”
山魯佐德懷着某種焦慮的心情,走向了轉角的路口。
而後…………
身着紗衣的王,從她視線的遠處慢慢靠近。
那是她恐懼的源頭,夢魇的本身。
為什麼…………
在她已經幾乎要‘忘記’過去的時候,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牙齒也不自覺的打顫。
山魯佐德隻感覺雙腳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失去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逐漸走到她的身邊。
而後…………
從她旁邊經過。
她————
活了下來。
黎明到來。
但迦勒底,已經成為了她的黑夜。
隻要他(那位王)仍在。
*
“兄長……”薩曼小跑着跟上了山努亞。“你跑的太快了啦!為什麼不等我一下!”
“因為……我腿軟……”
見附近沒有其他人,山努亞如釋重負的依靠在了牆邊,臉色蒼白。
“啊?”薩曼的腦門上出現了一個問号。
山努亞抱緊了自己,額頭上滿是冷汗,王的形象完全崩塌。
“你不覺得她是我們有史以來見過的最恐怖的女人嗎?比那個将會強迫我們的女人還要可怕。”
薩曼:“呃……兄長,那個什麼……”
雖然我們兩個都有恐女症,但你也不至于連大嫂都恐懼吧?
山努亞:“不!你不懂!薩曼!我的弟弟!我的半身!另一個我!”
山努亞按住了薩曼的肩膀,明明雙眼充滿着恐懼,卻有着十足的壓迫力。
薩曼瞬間頓住了,發出了一聲:“哈?”
山努亞:“不論是那皮膚還是那粉唇、妝容還是服裝!她全身上下都透着危險!那毫無疑問的是————危險至極的斬男角色!為了我們的安全找想,我們絕對不能靠近她!”
薩曼:“……啊?”
山努亞:“你對她毫無恐懼!就是我最大的恐懼源頭!”
因為我們是一體的魔神!
你不厭惡她,就代表她有接近我們,對我們不利的機會!
雖然她身材和臉蛋都是我們喜歡的類型!
但是不可以!
作為男孩子我們要保護自己!
想到那個被怪物收于匣内的女子,山努亞就一把辛酸淚。
薩曼:“不是……那個…………”
山努亞:“聽我的,我們絕對不要接近她。”
薩曼::“…………”
多次被打斷的薩曼放棄解釋。
兄長啊!你難不成完全不記得大嫂的臉了嗎?!
薩曼的表情異常古怪。
他知道山努亞(他的半身)有隐瞞他的地方,比如說他們(貝利亞爾)的過去,但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一天知曉山努亞所不知曉的東西。
既然如此————
那就不告訴兄長那是大嫂好了!
薩曼很快就想通了。
或者說他的道德感本身就比較低下。
曾經,被妻子戴了綠帽悶悶不樂很久,但是一看到兄長也戴了綠帽就一瞬間高興起來的薩曼————收起臉上古怪的表情,壓制住瘋狂想要上揚的嘴角,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好的,沒有問題,兄長,我會遠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