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亞比雅注視着蒼老的藥婆婆,“他因何而死?”
“他因對臣民的愛而死,因他人對其的恐懼而死。在過去,他是這世上唯一掌握着真理的人。而異類總是會被他人排斥,哪怕是他的子民。”
藥婆婆繼續攪動着鍋中的藥劑,空氣中漸漸有藥草的清香飄散。
老人用蒼老的聲音,細細說出過去的故事。
“他被他的十三位追随者背叛,屍骸被他的臣民與敵人吞吃入腹,哪怕他本人并無憎惡,不知名的可怕詛咒也在不斷蔓延。曾經的赫卡提斯,那奪去了他雙眼的國家,下場最為悲慘。那曾經繁榮興盛的國家淪為廢墟,士兵變作野獸,女子盡數上吊,殘存的臣民們穿上弄臣的服飾,帶着曾經的悲傷與歡笑,給這世間帶來傷痛,試圖讓化作泡影的國度蘇醒,時至今日,他們仍在往錯誤的方向不斷努力。”
藥劑的香味成團,在空氣中閃過一道道畫面,那屬于悲笑小醜,屬于被悲笑小醜破壞了一切的普通民衆。
那處于火焰中的嚎叫與悲鳴,令舊日的弄臣喜悅,這便是悲笑小醜的名稱由來。
“赫卡提斯,錯過現在,下一次就是千年之後,又或許如那東邊的大空洞,失去一切可能…………不論是你們還是那些弄臣,還是滿懷期待想送你們離開的戰王(教皇)……”
“……為拯救而拯救……放逐自我變得瘋癫……褪去盔甲人性流失……”
“全部的全部,一切的一切,都會随着時間的變化而碎裂,變得面目全非……”
“直到最後,所有的所有,唯有時間永恒不變。”
“唯有時間,從不背叛……”
蒼老的呼聲由近及遠,當藥婆婆離開時,無論是房屋,還是幽魂的燈光,又或者是那鍋熱氣騰騰的藥劑,全部都不見了,如她到來時一樣。
亞比雅細細的感知着她殘存的力量,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像是與時間融為了一體,無知無覺的與時間同行,連尺度都與時間分毫不差。
“還真是一位神秘的老女士。”密探後退一步,低頭看着空無一人的土地,過去在教國學習時,他也曾聽說過藥婆婆,知曉關于她的知識,但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遇到她。
因藥婆婆每一次出現,都暗示着曆史出現翻篇。
“看來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接下來的路途我們可要小心一些了,藥婆婆估計是知道了什麼特殊的情況才會特意來提醒我們,我們可不能讓她白費苦心。”
夢魔搖着手指提醒,話音剛落,就反手拔出法杖上的長劍,朝着光源外什麼都看不到的黑暗捅去。
不論是戰鬥還是日常對話,他從始自終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連拔劍都沒有半分征兆。
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黑色的液體與碎屑一同噴出,但又在觸及了光源時化作黑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布羅修斯抖了抖劍上不存在的污穢,抖出一個漂亮的劍花。
金發雙子:“那是什麼?”
“是一種僞神。”安布羅修斯冷漠的用劍尖無聊的挑動着地面的殘骸,很快,多色的花朵生長,自然而然的将殘骸掩蓋,連同死亡的氣息一同被馥郁的花香遮掩。
“它們雖然不是什麼強大的存在,可一直讓它們跟着我們,理智值會不斷減少,也是麻煩的事情。”
“這可不是單純的麻煩的程度吧……”
在場唯一的·可能是·真正·普通人的密探咽了咽口水。
或許他擁有大部分人都沒有的在黑暗中行走的經驗,還曾經被食屍鬼養育了數年,但‘僞神’……一上來就面對這種東西嗎?
密探幾乎放空了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