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瀾，江家大小姐，生來高貴，最讨厭那群身上仿佛散發着野獸臭味的哨兵。

“不許讓那群哨兵跟着我！”江吟瀾坐在她爹的辦公室裡，不爽地發着脾氣。

“不讓哨兵保護你還能讓誰保護你，不許任性。”江父已習慣女兒的頤氣指使，給自己沏了杯茶。

“生出動物精神體的還能算人類嗎！他們都是畸形！”大小姐暴言。

江吟瀾從小到大被雇傭哨兵綁架過好幾次，還被他們奪走了最重要的人，對他們是恨之入骨，雖然救她出來的也是哨兵，但是在她眼裡他們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都是為錢而行動。

“這話可不能亂說。”

“哼。”誰不知道她江大小姐對哨兵讨厭得要死，不僅在私人賬号上對哨兵引起的騷亂大肆評論——“畜生就該戴上電擊項圈，不然怎麼保障人類的安全。”還私下資助“剝奪哨兵人權”的組織，投錢運作宣傳。

當然，也有不少人反駁她。

“哨兵拼上性命關門，而你隻會在家裡敲鍵盤。”

“你根本不知道精神體有多可愛！”

“有本事你家别請哨兵幹活啊”

“好心胸狹窄一女的”

江吟瀾氣得要死，通通拉黑！一群混蛋！你們懂什麼！慶幸自己一無所有吧，那群貪婪的哨兵當然看不上你們這群窮人！

然後點贊所有和她站在一個陣營的評論。

“哨兵發狂真的很可怕，政府也管不住他們的樣子”

“我上天還被一個剛從門出來的發狂哨兵誤傷”

“支持電擊項圈！”

“向導怎麼這麼沒用啊，安撫哨兵都做不到嗎？”

江吟瀾冷哼一聲，沒錯，向導連安撫瘋狗都做不到，真沒用！他們高昂的工資可都是企業交納的稅！也有她家的錢！

其實她這話有失偏頗，畢竟哨兵和向導的數量嚴重不平衡，比例幾乎達到了500：1，很多無法得到向導疏導的哨兵隻能選擇用藥緩解，江家企業的主體業務就是研發制作精神調節藥物。

藥物現階段隻能起到延緩的作用，并不能從根本上調節哨兵快要達到極限的精神狀态，尋求向導還是最佳選擇。

向導數量珍貴也就意味着資源不會均分，隻會傾斜于能力更強的哨兵，所以低等級的哨兵精神暴走情況時有發生，他們的最終結局就是被壓制後人道毀滅。

很多人為他們惋惜，但是江吟瀾隻會覺得他們死前還要惹出麻煩，真夠惡心的，如果他們真如網上所說是“人類的英雄”，應該在暴走前自殺才對吧？明明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

東郊的一個灰暗廢棄廠房内，一道異界裂縫在不斷擴大。

*

每周六江吟瀾都要去郊區一趟，去見湯苗。

忍受着和哨兵共乘一車的江臨月快要吐了，到達目的地之後沒等人幫她開門，她就自己開門跳了下來，深呼吸了幾口，雖然平民區的空氣也不怎麼樣。

“你們，給我消失。”江吟瀾回頭瞥了一眼那幾名哨兵。

“是。”他們從善如流地消失，但不是真的消失，隻是在江大小姐看不到的地方暗中保護她。

她循着記憶中的小路來到一間狹窄的面包店前，推開門時伴随着一陣悅耳的撞鈴聲。

正在開放廚房裡揉面團的女生看向門口，看到江吟瀾時大大的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大小姐您來了！”她趕緊清理了手上的面粉走出廚房，從冷櫃裡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精緻甜點。

“上次您說想吃草莓味的，我就試着做了幾樣，快來嘗嘗！我去給您泡杯咖啡，是我前段時間在市中心買到的。”

江吟瀾嘴角微微提起，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專屬座位上。

從進門開始她還沒有說一句話，隻聽湯苗嘴巴一直叭叭個不停，她也就一邊品嘗甜點一邊聽她說最近的經營情況。

“怎麼樣？”江吟瀾将柔軟的蛋糕體送入嘴中後，湯苗就一臉興奮又緊張地等着她的評價。

“不輸你的前東家。”

“太好了！大小姐你喜歡就好！”

*

江吟瀾和湯苗的相遇是因為一個危險的巧合。

兩年前，湯苗在市中心的甜品店打工，江吟瀾逛街逛到店裡，選了幾個甜品打包。

當時為江吟瀾服務的不是湯苗，她當時在整理貨架，江吟瀾實在是太漂亮了，她忍不住敷衍着手上的工作，抓緊一切機會用餘光欣賞她的美貌。

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寬肩窄腰的哨兵，每人手上都提着大袋小袋，看樣子是哪家大小姐。

突然湯苗的腦海中閃過一瞬她驚恐的表情，混雜着滿是灰塵的灰暗牆面，還有因為嘴巴被堵住發出的嗚嗚聲。

湯苗背後一涼，其實她也勉強算個哨兵，但是毫無戰鬥力，隻會随機在腦海中預知不遠的未來場景。

她不安地咽了下口水，江吟瀾已經結完賬，哨兵接過打包袋後，他們就離開了。

“店長！我肚子痛！去趟衛生間！”

不等店長回答湯苗就沖了出去。

江吟瀾還沒走遠，“大小姐！請等一下！”湯苗氣喘籲籲地跑到江吟瀾的面前。

江吟瀾皺了皺眉，“什麼事。”

“啊…其實…”湯苗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其實不想暴露自己有預知能力的事，但是要怎麼讓她相信自己呢？

江吟瀾對身邊的哨兵使了個眼神，然後幾張百元大鈔就遞到了湯苗面前。

“诶？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不是跑出來要小費的！

湯苗因為被誤會直接紅了臉，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大小姐！接下來你會遇到危險！還是直接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