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微抿彎起的唇角:“我剛剛碰到你們班主任李老師,讓我轉告一件事,本來高三是不參與大部分活動的,可學校很重視這次校慶,作為校慶預熱的黑闆報活動……”
相當熟悉的套路。
他今早已經聽過不下百八十回了。
賀初衍已經預料到了結局,薄薄唇角要掀不掀。
底下起哄的笑聲不停。
果然下一秒,英語老師忍着笑:“經高三組全體老師商量,決定由賀初衍擔任這次高三組黑闆報活動的代表。”
關子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舉手:“老師我也來!”
“嘯天你會畫黑闆報嗎?就這麼來勁!”
“還有那狗爬字,嘯天你闆書也夠嗆啊!”
關子嘯:“重在參與!為校努力!”
至于賀大少爺的意見,無人問津。
一下課,賀初衍就被關子嘯拐出了門。
賀初衍沒什麼好臉色:“趕着去投胎?”
“趕着去雅藝樓,最近他們不是返校搞活動嘛。”關子嘯說,“這次黑闆報可以請外援,我跟你說高二有個學美術的小學妹……”
“……”賀初衍回過味,“嘯天,你獻殷勤,浪費我時間是吧?”
“阿衍,此言差矣,你現在最不值錢的不就是時間嗎?”關子嘯瞥着賀初衍臉色,話鋒一轉,“不過是借用您萬分珍貴的時間中的那麼一點點。”
賀初衍直接往回走。
關子嘯跟着:“阿衍,我那個妹妹你還記得嗎?”
賀初衍口吻不甚在意:“你那麼多個妹妹,我哪記得?”
“就是我那個表妹。”關子嘯連忙說“親媽是附中那個金牌作文講師。”
賀初衍:“繼續。”
關子嘯:“你去集訓前,不是想給夏姐約私教課嗎?”
賀初衍:“不是說沒了?”
關子嘯擠眉弄眼:“我最近打聽到,好像有一個名額的空缺。”
賀初衍偏頭瞥他。
關子嘯:“阿衍,黑闆報?”
賀初衍攬過關子嘯肩膀,重新轉身回去,唇角勾起愉悅弧度:“我們嘯天頭次提小小的要求,做長輩的,怎麼能不支持?
關子嘯:“……”
頑強地反駁:“不是長輩,是兄弟。”
賀初衍伸手直朝關子嘯的腦袋,完全是亂薅狗毛發的手法。
“乖,知道了,這事你隻管放心就成。”
關子嘯:“……”
隻不過短短一句話,就從小輩變成了狗,被惡勢力剝奪了做人的權利。
-
二樓英語組。
角落擺滿了白花花的聽力材料。
英語老師姓褚,今年二十八歲,很年輕靓麗的長相。
可從嘴裡說出的話卻無比的地獄:“從下周開始,高三早讀提前十分鐘到校,借用早讀十分鐘時間,增加一次聽力練習,這是早晚各一次的英語聽力材料,班上每人兩份。”
池半夏和陳文熙半蹲在一起,數了一遍全班的數量,一人一半抱了起來。
“老師,我們先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
走出被空調冷氣浸透的辦公室,池半夏被陳文熙撞了撞肩膀。
池半夏往旁邊看去,對上一雙閃爍着八卦的眼睛。
“笑這麼詭異幹什麼?”
陳文熙:“我這是求知的目光。”
池半夏:“……”
陳文熙:“我聽說,學校挺看重這次黑闆報的,雅藝樓的那群美術生們最近返校,在忙藝術節的準備活動,這次都要出動,說是協助高三一起辦好這次校慶的黑闆報活動。”
池半夏:“學校還真是大手筆。”
“對啊。”陳文熙說,“而且我還聽說,高二有個學美術的小學妹,長得可甜了,臉頰還有個小梨渦,其他班的都争着搶來着。”
池半夏不怎麼在意:“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聽嘯天也說要去……”陳文熙嘴裡的話頓時刹住了車,轉而迂回地問,“你說賀初衍高三這麼閑,就不會生出點風花雪月的想法?”
“還風花雪月呢,這四個字你不是擡舉賀初衍嗎?”池半夏吐槽,“他心裡隻有他的物理、改裝山地車、單反和球鞋。”
陳文熙:“……”這對冤家時刻找準機會互怼的人設不倒。
池半夏朝着走廊的窗外看去:“哦,還有籃球。”
陳文熙也看:“在看什麼?”
池半夏看了圈,也沒有在熟悉的球場位置,看到那道張揚肆意的身影。
“稀奇,這人今天竟然不耍帥了……”
廣播突然傳來一串滋啦電流聲。
熟悉的清嗓子聲音。
池半夏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有沒有覺得這聲音很耳熟?”
陳文熙點了點頭。
“在教導主任和高三一班班主任的盛情邀請下,本人即日開始擔任一中英語日特别活動的廣播員。”
明顯是賀初衍的聲音。
賀初衍:“有一天螃蟹A橫着路走出去,不小心撞到另一隻螃蟹B。螃蟹B很生氣地質問他:你是不是瞎。螃蟹A:我是螃蟹,不是蝦。螃蟹B認為這是沒及時還錢,所以螃蟹A找他的茬。可惜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理不直氣更壯。于是兩螃扭打在一起。”*
陳文熙:“?”這種吊兒郎當的語調,說這種冰窖冷笑話是認真的嗎?
池半夏:“??”這是終于在全校友愛親切(被“惡勢力”使喚版長工)的環境下病情惡化了嗎?
賀初衍:“突然螃蟹A上火流了鼻血。”
“螃蟹B大驚,以為自己下了重手,大叫:快打幺二零。”
“螃蟹A顫顫巍巍看着手指沾上的鼻血,也大叫:俺不能死,ambulance,名詞n.中譯:救護車;動詞v.中譯:用救護車運送病人。”*
陳文熙:“……”
池半夏:“…………”
全校:“………………”
卧槽,知識以一種歹毒的方式入了腦!